□王朝霞
风铺过来时,凉意直往发丝里钻。到底是中秋了,任怎样的眷念也留不住过往的光阴。 不用去看,便能猜出山上那些花儿在秋色里兀自明媚的模样。它们虽不言语,内心却是聪慧和明净的,知道如何疼惜自己仓促的花期。即使日后凋零,并不怨恨,因为曾和天空相守相爱过。 亦无“思君令人老,轩车来何迟”的撒娇使性子。 花朵告别自己的方式都很决绝,不似人一般拖泥带水半推半就。秋已尽,花事了,决然转身才是最好。因为,还可期待来世的重逢。人却似乎不能。 因为不能,便无端地多了些烦恼。 天气晴好时,草原秋日的清丽和雅致还是有的。除了天空的澄澈,慵懒的阳光和打盹的牛羊都可临摹为诗为画、收入怀中。真的,倘若能从万花争艳的繁花里缓过劲来,便知这样的简洁也是秋特有的风骨。 常常想起故乡秋日里那满山浓烈眩目的颜色。那样的斑斓多姿,又岂是画笔所能调出的?外婆总能从那些浓烈里摘来各色可吃的小果果,慰藉我们的童年。多想,留住那些温馨明媚的旧事。 回忆,很多时候如秋日暖阳,能恰到好处地捂热我们内心的冰凉。 偶尔会颓废。是异常的颓废,就像被霜浸过的花朵一样,节节败退。也不明白这样一天天重复着的意义,甚至会质疑到文字,怀疑书写的力量。 由衷地佩服梭罗,他可把自己放置于空无一人的瓦尔登湖畔,同世人隔离,遵从自己的内心活着。而我,便是有那一畔湖水,也迈不开世俗的脚步。 草原上最后一只蝴蝶,正于暮色里挥翅归去。只我,依旧在文字里踉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