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志华
一日,陪爱人在服装市场闲逛。路过一家小店时,门上手写的招牌吸引了我,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越是混得不好,越要买件新衣服回家。
看似平实的一句话,仿佛一下契合了我的某种心绪,又说不上来。进去看看。
爱人挑衣服。我坐在一旁,问店主,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店主年龄不大,看起来二十多岁的样子。他笑笑,说,这不春节了嘛,混得好不好,都要买件新衣服回家。
是图个喜兴吗?我问。
也是,也不是,主要是穿给妈妈看。店主一边跟爱人推荐款式,一边回答我。
为什么是穿给妈妈看,不是自己喜欢才穿的吗?
店主不好意思地笑笑,说,我没什么文化,以前跟着亲戚在工地打零工,一年到头,也就过年能穿件新衣服,如果哪年没讨到工钱,便没有新衣服穿。
所以,每年回家,讨没讨到工钱,妈妈一眼就能看出来。穿了新衣服,妈妈就会特别高兴,没新衣服,她也会跟着担心。后来,为了让妈妈高兴,就是借钱我也要买件新衣服。主要是,她跟着担心,工钱该讨不到还是讨不到,何必呢?
我点点头。开始有点佩服这个小店主了,我跟他一般大时,从来都只是考虑自己的感受。
店主接着说,像你们已经过了只有春节才能买新衣服的年月,只要自己喜欢,随时可以买来穿。不过,我建议您还是买件新衣服,因为妈妈不可能知道你存折上有多少钱?你好不好,她只能从你的衣服上看出来。
回想一下,也是。每年春节妈妈都会说,咋还穿这件衣服,去年就是这件。我也每次都争辩说,你懂不懂,我这件衣服可好几百块钱呢。现在想起来,妈妈哪里懂得你这衣服是什么牌子,只要不是新的,她就感觉你过得不太好。遗憾的是,我以前根本没往深里想,以为妈妈只是随便唠叨唠叨。
这时,爱人已经挑好了衣服,临结账时,忽然扭过头来:怎么样?给你也来一件?
我笑笑,说,好。
尽管我不太喜欢这家里服装的风格,也不能确定这是不是店主游说顾客消费的一套“把戏”,但他让我记住了一句话:混得不好,也要买件新衣服回家。
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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