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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南日报>> 2013年03月29日 >>03版:三版


牛头城怀古



甘南日报新闻 时间: 2013年03月29日 来源: 甘南日报
作者:


  □牧风

  大凡到洮州的人,都对牛头城的神秘抱有一种强烈的探求欲望。其实牛头城已失去西晋时期吐谷浑雄居时的神采,遗留下来的也只是一片废墟,和废墟上随意散落的瓦砾,破败城垣上时暗时明的洞眼,还有那一段与城有关的古老的传说。
  西晋永嘉末年,吐谷浑西迁到内蒙古河套以北的阴山一带,随后又南迁到枹罕西北(今甘南夏河)。吐谷浑部落首领阿柴在位期间,建造的规模较大的城堡有洪和城(今洮州卫城)、洮阳城(今临潭县城)、牛头城(今临潭古战)等,修建大小庙宇十几座。据史料记载,吐谷浑在甘南的活动持续了350多年。上世纪七十年代末,天水学人李振翼在老师赵郦生的鼓励下来到甘南支边。振翼先生是学考古的,所以对甘南境内的文物发掘工作格外关注。1976年春天的某一天,甘南大地乍暖还寒,我清晰地记得一个面孔清矍,戴着厚度眼镜的小个子天水人,踏进了我的故乡,浓重天水方言听起来特别顺耳。振翼先生在父亲的指引下,先后数次深入牛头城破败的城垣内,经过多次的走访、挖掘、整理、研究,终于在八十年代初揭开了吐谷浑在甘南最活跃时期的神秘面纱。李先生考古的梦想由此成为现实,他对文物追寻思考的火花迅速燃烧在甘南大地,他匆忙的身影和流畅的文笔至今萦绕在脑际,挥之不去。
  每当夜深人静,身在异乡的我,脑海中不时浮现出那些执着而坚毅的眼神。吐谷浑意外地从北方腹地撞入洮州大地,这些匆匆的身影在广袤的洮州艰难地扎根。我不时在叩问自己,吐谷浑为什么要选择洮州这片古老的土地作为栖身之地?其真正的意图又在哪里?他们甚至用生命为代价换取这片血色的土壤。吐谷浑垒土为城,饮血踏歌,身居高地,屯兵大野。我有个浅显的想法,他们的目的可能只有一个,那就是为了长期统治洮州,从而把这片农耕文化和游牧文化交织纵横的地带变为吐谷浑理想的王国。
  可惜,这种想法是否过于简单和虚幻,从选择的那一刻起,已经注定了吐谷浑失败的命运。唐代边塞诗人王昌龄挥笔写下攻克吐谷浑的浑厚诗句:前军夜战洮河北,已报生擒吐谷浑!一扫吐谷浑占据洮阳的短暂岁月,彰显唐代威武之师的恢宏大气。
  前些年,我每次梦里都浮现牛头城凝重的身影,以及与城密不可分的故事。一年隆冬时节,我去故乡看望年迈的父母。我登上了弥漫着历史烟云的这片洮州著名的废墟。清晨冒雪爬上村后的高坡,俯身望去,大野里一片肃杀之气,萧瑟北风时时袭来,一切生命的迹象都被苍茫的白雪覆盖,让人无法辨清牛头城的真实面目。狂雪飞舞中,废墟越发显得沉寂。我想那些暗魂可能还厮守着这片故土吧,不然,为什么山坡上毛桃树还迎雪挺立着,就像他们信仰的佛教,依然彰显着执着的精神。这种精神渗透在每个遗留的残垣断壁中,浸润在每片破瓦和残砖中。虽然,时光已倏忽间飞逝千年,但我与牛头城的对话,打破了时间隧道的束缚。我迫切需要知晓北方小小的村落,何以奇迹般容纳了一个逐水草而居的游牧民族。翻捡历史的残章断句,我终于感受到了这个谜一样的城带给我的顿悟:只要远来者把自己的精神和鲜血,注进深情的土地,这片土地,就会成为远来者灵魂的栖息地。
  我在迷惘中远离故乡,雪已在黄昏里暗淡下来,留在牛头城遗址上的只有我深浅不一的脚印,和被寒风吹拂的牛头城裸露的背影。耳畔又传来诗人咏叹牛头城的诗句:
  败北的军队,带伤的马匹
  消失的箭镞,沉落的荣光
  谁是镇守边塞的将士?
  谁是魂归故里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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