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江仙
翻开田世荣的乡村小说《蝶舞青山》。
寂静而空旷的杨树坪,在老光棍、阴阳先生、杨树坪第一大怪毛二楞漫出的“呀,大雪下给了整五天,好日子没有晒一天,呀,我把你想了整三年,你把我没想半天”的花儿里,思绪一下拉近了许多,仿佛回到久别的故土,恍惚中又被作者扯回、投入到杨树坪,重温80年代乡村计划生育时期,女人在内外双重压力下,为生男孩子,东躲西藏的情景。在杨树坪村民的日常生活里,有慈悲喜舍的林小蝶、正直无私的王玉保、诡秘善良的毛二楞,固执守旧的高老倔,泼辣粗暴的秋千霜,毫无主见的刘三菊,阴险贪婪的韩宽等人物,在不思进取、迷信是非、恶势力弥漫的杨树坪里,用各自的言行,将西北地域的民情风俗演绎得淋漓尽致。
新当选的村主任王玉保,怀着强烈愿望改造杨树坪落后面貌的决心时,面对年年超生,光棍汉多的杨树坪现状,势单力薄的他,因林水蝶在计划生育表彰大会上现身说法,启发他召开5个人的村委会班子会议,商讨计生专干人选,议来议去最满意的人选只有林水蝶。进入村委会班子的林水蝶,以计生专干的身份介入工作,经过对村情的深入了解,给予计划生育难缠户以人为本的浓浓关怀,同时,以女儿杏珍考上大学为生动教材,在多方沟通和引导下,逐步改变了她们的生育观念。
对于“三杆枪”的处处刁难,聪慧理性的她,认识到打开突破口的关键还在毛二楞、千秋霜和自己的弟媳刘山菊身上,而毛二楞是打开这个死结的核心所在。在对毛二楞的拯救中,慈悲舍喜的林水蝶个人出资帮毛二楞修鼻子整容,冶愈毛二楞的自卑硬伤,又在王玉保的支持和协助下,帮毛二楞找婆姨盖新房,又帮千秋霜解决生活上的种种困难,在她的调和引导中,毛二楞不再用花儿戏弄王玉保,千秋霜看王玉保的眼神不再是恶狠狠地剜,而是温和与憨爽的笑。解除误解,冰释前嫌的他们,在心灵上达成了公共协作,这种转变,激发了毛二楞的正义感和乡村智慧,千秋霜的和善能干,也使林水蝶和王玉保对杨树坪脱贫致富的信念更坚定、更强大。承包鬼愁坡的林水蝶如愿地将闲置多年的荒坡变成了高产的党参地,与此同时,也迎来了自己的第二春,与郑四喜结良缘。正当幸福罩着她时,郑四却患上怪病成为植物人,尽管如此,她不但照顾山菊和郑四的孩子,而且还处处帮助公婆,帮那些光棍汉找婆姨,找刘山菊等等,并接来五保户干娘陈氏一起同住。也许是她的这种内外布施不求回报的情怀感化了村民,使村民的思想发生了改变,在新旧观念的蜕变中,人们不再成守墨规,而是对生活有了新的认识,认识到计划生育的必要性,更重要的是林水蝶、王玉保、郑四身上的那种美好的人性。
娶上婆姨的毛二楞承包了阳面的荒山,栽植起枣园,又在自家的门前开起了商店。盖了新房的千秋霜,也在林水蝶承包的地边办起了养猪厂。毛二楞的还钱,千秋霜送猪这一幕,让王玉保、林水蝶、毛二楞、千秋霜之间曾经的误会和伤害,在人性最美的净化中,有着别样的温馨和亲切。浪子回头的刘山菊,全然没有了那种浮荡和冷漠,对乡亲也是热情对待。杨树坪也在林水蝶和王玉保的带动下,走出了冬天,迎来生机勃勃的春。
感性、理怀、知性揉为一体的林水蝶,汇集现代观念与传统美德于一身,蕴含了作者所有美的思想,同时,也暗示了新时代农村女性未来发展的方向,从现实意义而言,她就是农村女人的示范者,也是作者所想所盼的新型农村女性。
还有作品中那13首脍炙人口的花儿,衬托了西北农村人的粗旷和豪爽,作品也通过花儿表达了人物的内心世界,每段花儿都是根据当时当地的情形以及各人的心理唱出来的,直接地、有趣地引导着读者去阅读、去联想、去感受,它不仅突出了小说的主线,并且让小说有了活跃的地域性和亲近感。
总的来说,《蝶舞青山》是一部经得起时间考验的优秀作品。它的人文关怀和历史关注像一块巨大的磁石。当你打开第一页,就被诗意的语言,诙谐幽默的语气和荡起的花儿吸引着,一步步走进苦水镇的杨树坪,用自己的心去感受那里的民情风俗,也被人物的善良宽厚、勤劳质朴所感动。如果说好的作品可以引导人们的心灵去向,《蝶舞青山》就是这样的一部充满情味、仁爱和积极生活的小说,让人期望新农村有更多像林水蝶、王玉保这样一心一意为村民谋发展的好领导,也让更多的人看到中国新农村蒸蒸日上的美好前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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