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婷
黯淡了刀光剑影,荒芜了烽火边城,湮没了黄尘古道,远去了鼓角争鸣,历史的涛声带走了争夺,带走了厮杀,带走了野蛮与荒芜,同时也带走了那至真至纯的唯美爱情和那表情达意的章词丽句。
曾经,我沉浸在古人的书山辞海里,尽情享受他们带给我的情感盛宴。我为“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而叹息过,为牛郎织女“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而感慨过,为黛玉“香魂一缕随风散,愁绪三更如梦瑶”而黯然神伤过,同时也被那“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而感动过,被那“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而震撼过,被那“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而折服过。而如今,心却开始流浪,随着高楼大厦的不断建立,随着琳琅满目的商品不断地更新换代,随着物质、利益、权利逐渐占据上风,那些细腻的情感似乎消失殆尽,我们的心似乎被那钢筋水泥禁锢了,本来就不大的脑容量似乎再也装不下像古人一样纯洁的情感与情操了。
不知是我太消极还是现实本身让人难以积极,在如今的社会里,那至真至诚的唯美爱情几乎被淹没得不留一丝痕迹。虽然有太多的人将自己想象成生活中的童佳倩,努力寻找着属于自己的刘易阳,可那充其量不过只是不知愁的少女在抒发自己天真而又在多年以后看起来有点幼稚的“梦想”。真的有人愿意跟一个一无所有的人裸婚吗?有人说,五年修得柯景腾,十年修得王小贱,千年修得李大仁,因此,无数的女生都羡慕沈佳宜,向往黄小仙,嫉妒程又青,都想找到自己心目中的柯景腾,王小贱或者李大仁,可殊不知,那只是在电视剧里才会出现的完美新好男人,它就像童话一样,是让小朋友纯洁心灵的“美丽谎言”,或许,大量这样的影视剧上映就是为了让现在内心空虚的人们从中找到情感的寄托和心灵的慰藉,以抱着那个天真而又几乎不可能实现的梦继续前进。
不知是这个世界本身就很肮脏,还是莫言将它描述得如此肮脏,爱情在他的笔下,竟然如此的粗俗不堪。什么文明,什么精神,现在看来,只不过是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在纸上谈兵,以掩人耳目。
曾经,在一个偶然的机会,我目睹一群人聚餐时的情景。他们满口的仁义道德,一边互相吹捧着对方的功绩,一边时不时来一个黄段子。房间里回响着高脚杯碰撞时发出的清脆响声,空气中氤氲着淫荡、靡腐的气息。看到这些,我不禁想起了杜甫的“出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作为当时目击者的我,深深地为他们感到脸红。记得有一个人为了迎奉上司把自己的老婆拉出来陪酒,我真的不敢相信,作为一个男人眼看着自己的老婆和别的男人在那里卿卿我我,搂搂抱抱,互相说着“我爱你”,他还能表现出那样“泰山移而面不改色”的淡定。面对这些人,我很怀疑,在他们的字典里,有“爱情”这个概念吗?对于那些“外面彩旗飘飘,里面红旗不倒”的达官贵人和腰缠万贯的富豪来说,爱情,充其量只不过是满足他们的欲望罢了。
记得上课时老师说他在楼道里走过,刚好碰上两个同学在那里温存,人家没觉得不好意思,反而让他自己觉得不好意思,似乎是他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错误的场合错误出现,看到了不该看的一幕。难道这就是现在社会的爱情吗?我想此时,我只能借用赵本山小品里的一句话,“这个世界太疯狂了,老鼠都给猫当伴娘了”来形容这个“多姿多彩的”大千世界吧。
或许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已经永远成为人们传诵的诗句,或许,陆游与唐婉的《钗头凤》只会成为文学史上的一段佳话,或许苏轼对王弗的“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的伉俪深情只能成为生活中的凄美传说。而现实生活中,没有天长地久,没有地老天荒,不谈诗词歌赋,不论人生哲学。有的只是男女在大庭广众之下不加检点的亲密行为,是灯红酒绿下青年男女迷茫迷醉的面孔。
每天都能听见有人让给他介绍朋友,我不禁在想,他们是为爱而爱还是为了打发寂寞而恋爱?看到每天有不少人用酒精麻醉自己,可是当酒入愁肠的时候流露出的是失意还是醉意,或许连他们自己也不清楚。当他们蜷缩在角落里喝得酩酊大醉,吞云吐雾的时候,我感觉他们就像战败的公鸡,可悲又可怜。
或许真爱存在,可是在钱、权、车、房的冲击下, 面对这个道德标尺下滑、是非观念变更的社会,我们能做的是什么呢?究竟是什么让现实可以至此 ?究竟是谁风干了谁的寂寞?是现实太诱惑还是这个世界本身就让人难以捉摸?想到那些逐渐被人们遗忘或忽视的美丽传说和动人心弦的凄美爱情,我不禁要问:谁来拯救即将逝去的真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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