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岳
燕子的创作始于上世纪九十年代末期。和众多初学者一样,燕子也经历了语言和写作技巧的双重困惑,但令我感到惊讶的是她突破这一瓶颈,却用了很短的时间来完成。就像春雨过后,大地随处可见的是一夜疯长的青草。也许对于一个写作者来说,可以摒弃对语言和写作风格的依赖,但绝不能丢掉对生活的真切感受。因此在燕子的作品中,我们总能被她这种细腻,深刻的笔触深深感动。 马克思说过“人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生活在尘世,就要经历人生的种种遭际,就要磨砺其坚韧的性格,毅力。她在《想念父亲》一文中写到:“父亲,现在我能够做的,只能是用触摸文字的方式想念您。就在昨天,您的坟墓前,我又一次忍不住泪流满面。父亲呀,一晃已经整整两年我们不再相见,留下我在尘世,体验这疼痛和孤单。”人世间的有些事我们无法决定,也无法改变。正如龙应台在《目送》中写道:“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立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诉你:不必追。”当燕子用自己的文字去缅怀故去的亲人时,我想她应该是幸福的。而对这一幸福观认同体验的背后,任何华丽的辞藻都无法表达这直抒胸臆,发自内心深处的阵阵心痛。 米兰·昆德拉说:“当我们审视过去时,我们才会明白,我们曾经经历的到底是什么,我们才能明白它们的意义。”因此燕子写下了这样的句子:“面对内心这巨大的空荡,我真的想大哭一场。但我,还是甘心情愿捂着一切向我袭来的忧伤,用心唱响一首离别的歌。人世间万古长青的不只是松树吧,还有人和人之间的情谊。那份情谊,是千山万水也阻隔不了的。我应该相信,一句话后面隐藏着的真情和厚意”。思想者总会以思想去感悟人事,生活。作为写作者同样也不例外,他们总是敏锐地捕捉来自生活的点点滴滴。燕子以她女性特有的视觉、洞察力了悟自然,并以此为语言的“磁场”,努力展示了自己丰富多彩的内心世界。而对这一题材的开掘,燕子做到了信手拈来,却不带半点雕琢、斧凿之痕。这也许和燕子所处的环境有很大的关系,她是一位白衣天使,每天面对着进进出出来医院就诊的患者,她或许也更多地直面了生与死,以此懂得了生活的重要意义。并把这种来自内心深处的感悟,通过女性特有的触觉和细腻付诸笔端,呈现出她散文独有的精神品质。 “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如来。”欣赏燕子的作品,总是透露出一种深深的禅机,这或许得益于她博览群书的结果。对于一个优秀的写作者而言,不断汲取创作的养料,就要广泛涉猎各种书籍,为我所用。在其散文《八瓣格桑花》中写到:“真实地爱过,恨便和我无缘了。哪怕之后的日子依旧平淡无奇,哪怕转身之后便是各奔东西。这又有什么关系呢?爱入骨入髓的时候,生活就不会显得苍白无力。而期待的心,就像阳光,每天都要从心海的深处冉冉升起。那只飞舞的蝴蝶,到底需要多久,才会在我的枝头栖息呢”。在这段文字中我们不难发现,作者对生活中的爱不是定义为简单而又流于世俗,而是以八瓣格桑花来作喻,以蝴蝶来暗示某种归宿,无不真切地表达了自己矛盾且纠结的心理。所以,才有了这段温暖心扉的感受:“据说,八瓣格桑花可以传递吉祥和幸福,那么,甘南草原上盛开着的那些花朵,是否就是我内心盛开着的八瓣格桑花呢?梦,悠悠地,又有了新的颜色。而心依旧。诗也依旧。”弗洛伊德说过:“梦是对愿望的满足。”尽管作者想以高于现实的方法,得到生活中的某些真谛,但是在这些诗化的语言中,我们还是很直观地感悟到了,燕子对于生活的爱恋和执着。 散文家林清玄写道:“我,宁与微笑的自己做搭档,也不与烦恼的自己同住。我,要不断地与太阳赛跑,不断地穿过泥泞的路,看着远处的光明。”欣赏燕子的作品,很少看到她生活中的烦恼,很少看到她与目下生活的格格不入。她的笔下洋溢着阳光般的温馨与淡定,是充满爱意,充满活力的。她整体作品所表达出的那种对生活及人生的思考,尤其是作品中流露出的那种积极的人生态度,是值得肯定的。刘勰在其《文心雕龙》中说道:“缀文者情动而辞发,观文者披文以入情。”相信只要阅读完她的作品,我们就会被她这种生活的执着态度所深深打动。 “落花径里得泥香,千言万语无人会。”燕子是一个把春天写进生活的人,同时也是一个用生活歌唱春天的女性。在功利驱使的当今,文学和写作逐渐淡出人们生活之时,燕子却用自己方式,继续着对其精神世界的追求。对此,我坚信一个人如果以文学写作的方式来深化自我的思想,升华自我的灵魂,以此来找到自己乐观向上的生活方式,这样的人必将是最为幸福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