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芳
周末回乡下老家看孩子,带着孩子出门,刚走出家门几步,不满三岁的孩子便雀跃起来,一边挣开我的手向前跑去,一边愉快地大叫:“妈妈,蒲公英”。
顺着孩子奔跑的方向看去,矮石墙缝里突兀地伸展出两个白色的蒲公英球,锯齿般的叶油绿,零星地还有一两朵娇艳的黄花。走近孩子时,这两个“家伙”已在他的小手里攥着,正随着从他嘴角吹起的风,撑起一朵朵毛茸茸的白色小伞飘起,有些随风上摇,有些轻轻地依着地面滑翔,或远或近,或停或走,这样的画面竟让我的心在瞬间怦然而动。
“妈妈,我让蒲公英都飞了”。孩子高兴地告诉我,眼神中充满骄傲。虽然孩子还很小,我还是很认真地告诉孩子,飞去的不是蒲公英,而是蒲公英的种子,它们长大了才成了蒲公英。我静静地、仔细地端详了这簇矮墙头的蒲公英,良久。这么多年过去了,除了模糊的儿时记忆,一直以来自己对这种遍地可见的生命竟是这样的全然漠视,心头似乎掠过一丝不安和歉意。如若不是此番遭遇单纯的童趣,我怎能感受风起时那一瞬悄然心动的美丽。
每一种努力都值得尊重,每一个生命都充满魅力,谁说不是呢?
路边的草丛里、矮矮的石墙头、田边、林间、草地到处都有它的影子,它是如此默默而平凡。只要风儿把它带到哪里,它便在哪里生根发芽,努力地生长,它是如此来之安之,踏实真诚而毫无抱怨。不怕路人的无情贱踏,不怕风雨肆意摧残,自立坚强,勇敢无畏。虽然从未认真关注过,在我模糊的记忆里,好象从四月一直到十一月,都有它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不在乎是否有人关注,努力地生长,努力地绽放自己的那份美丽。它,如此简单而快乐,却又极具温情。无论是油绿的叶,抑或娇艳的花,或者艺术而神奇的种子,它生命的每个过程每个瞬间竟都如此生动,给予很多人童年温暖的记忆和脉脉的温情。
婉风轻扬中,伴随着孩子喜悦的目光,一颗颗爱的种子,随风飞扬,或者去远行,或者就近安了家,或者心怀憧憬,或者随遇而安,而这一幕,似乎让我看到了一群风华正茂的年青人,蓄势已久,整装出发,预备绽放一个最美丽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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