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彩萍
悠悠岁月,苦短人生;弹指之间,往事蹉跎;今日风尘,形影相携。 ——题记 时光易逝,岁月无情。 一夜醒来,外面远山或是近邻的房舍、楼阁银装素裹,一片银白的世界。噢,入冬了,下雪了,一年的光景就这样在日日夜夜的忙碌中不经意间度过了。我心中难免有点说不出的滋味,是对已逝时光的叹息?还是对无情岁月的无奈?抑或是说不清的郁闷,自己到底纠结于什么?根本自己就不知道。 雪夜过后的早晨,隔窗玻璃放眼窗外,一切少了昔日的颜色和格调,多了一份沉闷、肃严和冰冷。忽然间元稹描写北方雪景诗句便涌上心头:“才见岭头云似盖,已惊岩下雪如尘;千峰笋石千株玉,万树松罗万朵云”。 回身度步于自家的客厅后,屈指算算,我参加工作31年了。从警已经整整28年,调到州局也已经整整14年了。就说这14年吧,对于我个人的人生而言,是漫长的;但于悠悠岁月而言,似乎在弹指一挥间。14年里,以前快乐的时光随时随情随景也偶尔想起,但很少有闲暇的日子去仔细揣摩、回忆和品味。咋一回首,14年,将我和以前的生活远远隔离,回顾这14年来的生活,与以前截然不同。 不是吗?远离了充满欢声笑语的喝“小香槟”的乡下派出所的日子;远离了夜以继日,或是风雨兼程,或是风风火火的刑警队的日子;远离了书信传情,深情的眼神和频频回头率的单身女日子;更远离了充满激情和豪爽的无忧无虑、自由自在的快乐日子。回首往事,那些并肩战斗过的战友们,有的沿着自己给自己绘就的人生蓝图,仍然拼搏在职场生涯,遥望着那一层层石级,在勇气和毅力的支撑下,喘着粗气,顽强的拼搏着、奋斗再奋斗,同时伴着坎坷、艰难、困乏,蹒跚着慢慢攀登,目的是期望走到人生的峰巅;有的因有自己无法选择的理由或者说有充足的理由,已经远走他乡,渺无音讯;还有的因风尘岁月所带来的无奈,带着额头上布满横七竖八沟壑般纵深的履历皱纹,以及两鬓霜染、满头银丝,给奋斗的生涯划上了句号,在不得已下已悄无声息地远离了职场,过早地步入了安度晚年的境地;更有一部分战友赍志而殁,在黄土地底下已经安睡了很久、很久……除了自己的亲人,也许再也没有人会想起和记住他们在世时的微笑,偶尔的记起,也只是一闪而过的一个概念或者说犹若一篇文字中,间或需停动的标点符号而已。 人生是什么?人生大概是喜怒哀乐、情仇爱恨的承载体。 昔日的一切,犹如一帘幽梦,意味深长,回味无穷。 今日的一切,看似像天空飘落而下的雪花,洋洋洒洒,漫天飞舞,一旦落到地上,片刻间会荡然无存。 内心深处,昔日与今日成了明显的对比。 仔细想想,调到州局的这14年来,自己又是处在怎样一种境地呢?无法说得清。只知道,自己比不得别人,也从不攀比别人,更没有什么大志,自己只是一介弱女子而已,只是为了生存的需要,尽力干了自己应该干也能干的事,干不了的或者说无法实现的目标,自己也干脆不去想,省得累人。同时,最清楚的是:14年中自己又结交了一批又一批新的并肩战斗的战友。因而,一半时光自己与这些新战友一起,身处在一场无声的战斗岁月里。这里虽然没有滚滚硝烟,也看不见弥天战火,但的的确确是身处在一个看不见、也不能实拍战斗场景的无声战场里,脚底下的路也并不是能阔步向前的坦途,真真切切是在刀尖上行走,在风口浪尖上摸打滚爬。更不得不说的是,有时候,随着音律的起伏,还要在刀尖上跳舞、唱歌,是“慢三快四”、“街舞”,还是“交谊舞”、抑或是必须配合默契的“探戈”,或者是别的什么,那都得依旋律而定,反正不是自由步! 随着渐行渐远的行程,那些逝去的岁月和时光都已成了无法烤盘的电影碎片,偶尔只能扫描其中的片段,但不能完全复制和粘贴。命运注定了我的后半生也许与这种无声无息,但又战斗不止的岁月有缘。于是,每天的生活中,直面的既不能提前彩排,又不能预演,生活的每分每秒都是现场直播,作为女人,你要做到每时每刻的游刃有余,谈何容易?一切的一切总有让人始料不及的感觉! 这14年,最最让我感触至深的是,正因为自己置身于这种无声战斗的岁月里,不得不把自己昔日对生活充满的热情和天生张扬、外向的性格悄悄打包后封存起来,搁置于一个无人知晓、无人瞧见的暗不见天日的角落里;正因为自己被这种无声战斗的岁月所捆绑,更不得不把自己的亲情、友情统统珍藏起来,自己将自己刻意打造成了一个外人看来是不懂世事,冷如冰霜,不通人情事故的木讷人,以致于自己专注和适应于生活赐予我无声战斗岁月的每一瞬间,力求做到以不变应万变;正是因为这种无声战斗岁月的特殊性所绑定,在我的人生当中留存了许多无法弥补的憾事。因为有些憾事是随着岁月的移迁和时光的流逝,能释怀的;有些却不能,一辈子不能,反而愈是日久,愈加刻骨铭心,越加痛定思痛。因此,有时候,我被这些久久不能释怀的憾事折磨得痛苦不堪。而这些折磨人的憾事中,最最让我不能放下的是,就是每个人的生死无人征求,无法约定。母亲走的时候,就因没有约定,加之我正是因为被这无声战斗岁月的特殊性所羁绊束缚,在她老人家离开那一刻,未能做到陪伴她身边,更没有探究母亲离开人世的那一刻,还有什么最后希望实现的遗愿,而造成了终生的遗憾,这种心理纠结成了心中永远解不开的死疙瘩,像打了死结的麻绳,总是折磨得我痛心疾首。 即便是这样,但我,或者说像我一样的每个人,都还是要仍然沿着生活赐给自己的特殊人生之路一直往前走,不能止步,不能回头,直至最后自己也无可奈何地走到黄土地底下。谁也无法说得清是生活选择了我,还是我选择了这种无法言说的特殊生活? 这个冬天,也是这样不知不觉地在匆忙的脚步中走进来的。 回想一切,自从选择了警察这个职业,所有的时空被无休止的“忙碌”所绑定,虽然无悔于四季的轮回,但也因无法停下始终匆忙的脚步去顾暇其他,难免不时也有各种遗憾涌上心头。 也罢,应了那句俗语吧:“一天的烦心,找个知心的朋友去谈心;一辈子的烦心,找个疼你爱你的老公去逗你开心”。 ——落笔于2013年11月24日深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