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心语
日历翻过了一页又一页,时间就像车轮,一刻不容停留的向前滚动着,滚动着。繁忙,让我不得不拼命地在追赶时间,几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无法赶到时间的前头,时间还是毫不留情地沉沦了我。
夜深人静了,姑娘睡了。姑娘也许进入了甜甜的梦乡,在睡梦中嬉戏于充满天真烂漫的初中校园生活；也许睡梦中还纠结于“初三”沉重的学习负担所带来的烦恼。老公侧卧于沙发上还在专注地看着他所喜欢看的节目,当然,作为一个新闻工作者,他多半关注的是新闻类节目,也有最近一段时间各个台热播的什么“梦想秀”、那个什么“达人秀”、“一站到底”等等的调节人情趣的节目之类。作为一个热衷于自己事业的男人,把整个的心血用在了自己的事业上,整天操心和忙碌于工作,以致于未老先衰,昔日具有代表个性的根根竖立着的黑发,几年的光景,便成了霜染的风采,难得这样一个清静的夜晚时刻,没有电话的骚扰,难怪有如此专注的心情。远在外地上大学的儿子,一向热衷于捣鼓计算机和迷恋网络,这时候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也许还在痴迷于互联网络五花八门、应有尽有的各类具有刺激性的游戏中难以自拔；也许和同学们热议面对即将走向社会如何迈出第一步的恐慌中；也许在图书馆的群书博览中寻找着自己的人生目标和步入的轨迹；也许,现在的他,只是一个纯粹的大学生而已,什么都根本没想,浑浑噩噩地过着父母供养下丰衣足食的大学校园生活……
冬至过后,交了九,天气骤变。夜晚的寒冷更是一天比一天明显了。我立于窗户前,深冬的一股寒风从窗户缝隙中硬是钻进来亲热地亲吻了我的脸颊,我感到了透心的冰凉。我的眸子透过窗户玻璃,望着外面漆黑的夜空和远处忽暗忽明的灯光,一瞬间地恍惚中,似乎看到了远处黑乎乎连成一片的山,在这个无情的大冬天里冷得在颤抖；同时,也联想到我熟悉的大夏河,在这时候也可能冻得僵硬了。此时,不知怎地,脑子里突然又想起了唐朝诗人杜甫的一句诗来:“天时人事日相催,冬至阳生春又来”,多么贴切的一句诗啊!想到这,回过神来时,我心里忽然一阵空落落的感觉,一阵莫名其妙的郁闷和纠葛,以及伴有无可名状的恐慌在内心深处油然而生。
一段时间以来,总是缠在了无休止的忙碌中,很少顾及生活的周围,更无暇顾及自己所喜欢的文字游戏,心中的语言一而再三的沉淀了下来。于是,心中淤积并时而涌动过的文字似乎渐渐疏远了我,像久违了约定的情人,没有了情感,更是失去了昔日相互间的灵性。走进不了文字,那些平日里积攒起来的琐碎生活细节的记忆,不能自由自在的畅想于漫笔之中,当然也就根本缓解不了心情和释放郁积的情绪。偶有朋友、熟人在我的手机上发来短信调侃我:“最近,你怎么没声音了?”、“忙什么呢?”、“你消失了吗?怎么无言无语了?”是啊,我无法知道我忙碌于什么?一个无功无名无利的女人,我过的生活不就是像常人一样一日三餐,每日一夜,田晓而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夜沉而眠的生活吗?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谁也说不清自己在忙什么呢?一年就这样在忙忙碌碌中又要度过了,也许就是岁月的沉重尘封了我吧!
因为,时间对于人而言,很有挑战性,生活更有挑战性,我生活在这个具有挑战性的年月里,我的生活中和我生活的时时刻刻无时不在的充满着挑战,我无法不去应对。我更无法逃脱时间老人的鞭策和捉弄,他那么无情,一切稍纵即逝。更何况作为一个无依无靠的职业性弱女子而言,在单位要力求做到游刃有余,谈何容易；在家算不上贤妻良母,也得做到事事有照应,件件有着落。除了操心柴米油盐酱醋外,儿女的吃穿行还得操心,儿女的学习更是马虎不得。老公专注于自己的事业,无暇顾及家里的大小事且不说,外面偶又不顺心,还指望着我作为他的妻子,好像理所应当的应该去安慰。有时候,我自己也觉得,很委屈；有时候,自己还觉得,自己也还有好多好多自己所喜欢做的事还没做呢,怎么能心老所依呢?于是,不可言语的忙碌也大概就有说辞了。可是,即就是这样惜时间于分秒,岁月还是无情啊!
身心已经疲惫的我,虽还是个无功无名无利的小女人,但始终坚持着自己的“生活原则不能没有”这一信条。有生活原则的女人,视时间,比金钱还珍贵,这种生活定理,让我只能使宁愿忙碌一生,也不愿因贪图享乐,让时间从我的生活中白白流逝,即便是这样,时间还是沉沦了我,岁月封杀了我。
夏日周末的时候,偶尔,闲暇之际也与熟人、朋友曾聚餐打牌消遣解闷,或缓解工作、生活所带来压力的日子,乐翻了天。于是,也就有过片刻的心怀释然和内心深处的一丝幽静,以及暂且的忘却。过后,大多时候还是因时间的毫不留情而身处在水深火热之中。各种各样的困惑像条麻蛇缠绕在我身上,时时不断地在侵袭着我,骚扰着我,煎熬着我,有时候这些困扰几乎随时像要吞噬掉我的灵魂一般。况且,在这夜长昼短的茫茫冬季,更加万般忙碌且没有规律的生活和越来越巨大的工作压力,使我的思绪也越来越纷乱,简直让我有点透不过气来。
生活无时不在地存在着矛盾,生活在世俗中的我能逃的脱吗?也许,直到这时,我也就给自己有纠葛的心一个说法了,或者说应该自己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和自我宽慰了。
夜已经更沉静了,窗外偶尔有一声刺耳的汽笛声划破夜空而过,似乎与这沉静的夜晚很不协调。我一动不动地凝望着窗外,定睛望着四周闪烁着忽暗忽明灯光的这座城市,还能依稀看见我家楼前的一排排平房院落夹缝巷道内,一棵落光了树叶后只剩光秃秃的错七错八的树枝杆的杨树,在寒风里不停摇曳的婆娑枝影。原来,冬日里的一切都是这样消瘦了,都如此的无奈。渐渐地,渐渐地,内心忽然开朗起来了。其实,时间沉沦的不单单是我,岁月尘封的也不单单是我,会是每个人。只不过,或许只是每个人所处的环境不同,感觉不同而已。
或者说,其实岁月同样也封杀了每个生灵。
于是,我的脑海中一瞬间奇怪的想:这座城市的零零落落,山山洼洼,巷巷道道,如此之熟悉,但生活在此的我们每个人先前未必生于在此,死却也许必定在此,当百年之后躯体焚烧于火葬场,我们的灵魂随同黑烟爬出了高高的烟囱,也许会变成一朵朵云,游荡在这座城市的上空,沉溺于蓝天的怀抱中；也许与春天的风追逐、嬉戏;也许和夏天的日光厮打在一起；也许和秋天的细雨缠缠绵绵；也许与冬天的雪花一起随意飘零、洒落。到那时,每个人在尘世时的时间快与慢,成功与否,财富或多或少,以及人情远近,季节的冷暖,又有什么区别呢?到那时再也不需要为时间的无情而去烦恼,更不需要为生活中的各种残酷现实而苦闷。
直到这时,我又似乎清醒了许多,也似懂非懂了什么。人原来就是这样清头一阵,糊涂一阵的过着,走着。一些无法删去的刻骨记忆有时提醒着自己,又不得不走一段,又回头望望自己走过的路,才发现自己走过的路上,一直是伴有坎坎坷坷,时时遇着坑坑洼洼,甚至有的一段路还会是布满了荆棘,走过便觉浑身或酣畅淋漓,或伤痕累累。之后,又开始着新的征程。当然,其中也有过愉快的坦途和开心征程。
立在窗户前,思绪走了很远很远后,又回到了现实。
随着一页页撕去的年历,2013年渐渐远去,新的一年的步伐越来越近了,预示着2014年又要粉墨登场了,我真不知道,我又会走着什么样的一条路?也许还是这样默默地,不问世事地,但又仍旧是忙忙碌碌的。既然岁月已经尘封了我,我无法与岁月抗争,更无法回避自己不得不面对的一些残酷现实。但不管怎么样,人生的路我还得一定会毫不含糊的,认认真真的走完,这也许、大概就是所谓的人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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