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欣
我今年不打算回老家过年了,七天假期,往返一趟,仅在拥挤不堪的火车上,就要折腾三天时间,我想等明年女儿暑假时,再回去。不过,要过年了,总要给父亲送些礼物吧,送什么呢?
前几年,我曾给父亲包过红包,可父亲在村里养殖奶牛,每年收入可观,以至于节后返程时,父亲竟又添了两千块钱,悄悄塞到我女儿的书包里。我也曾给父亲买过高档营养品,可父亲藏在柜子里不肯吃,出差时顺路回去,发现已发霉变质了。我和妻子还曾给父亲买过价格不菲的外套,父亲过惯了精打细算的日子,又不太爱干净。后来邻居二婶说,你爹穿起那外套,好像反穿了刺猬皮,浑身不得劲儿,因此一年到头,也没穿过两次……,
去年回老家过年时,我干脆不再专门给父亲准备礼物,就给父亲带了一件我穿过的毛料大衣。没想到,父亲竟爱不释手了,出门就披上,乡邻们见了,很羡慕,说:“这衣裳穿上有型,儿子孝敬的吧!好哦……”父亲乐得合不拢嘴,说:“俺儿子穿剩的,俺将就着穿穿,丢了怪可惜哩……”
随着春节日益临近,这几天,我有些着急了,该给父亲寄回去啥礼物呢?读小学的女儿说:“我今年钢琴考了八级,还有我参加全市演出时,不是拍照了吗?要不就把我考级证书和演出照片送给爷爷吧……”妻子对女儿的提议不屑一顾,说:“老爷子几年前不是说过,希望有生之年去北京天安门看看吗?要不咱找家旅游公司,替他报名……这礼物老人家一定喜欢!”老爷子最大爱好就是钓鱼,上次回去,看他的鱼竿旧得不像样了,我琢磨着,要不给他买一副新的吧……
几天来,妻子、女儿和我争论不休,各说各的理。这天,我无意中向老同事大宁聊起此事,大宁笑了,说:“这些礼物,对你父亲来说,都是很好的,但绝对不是最好的,最好的礼物是你们回家过年,看看父亲,也让父亲看看你们,作为老人,过年时,最大的心愿就是全家团圆……”
大宁的话让我心头一震,是啊,过年了,对于父亲来说,什么礼物能够替代子女回去,阖家团圆着欢度新年呢?想到这些,我决心,不管路途如何辛苦,也要带着妻女回去,陪着孑然一身的老父亲小饮两杯,一起吃顿过年的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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