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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南日报>> 2014年04月18日 >>03版:三版


放蛊



甘南日报新闻 时间: 2014年04月18日 来源: 甘南日报
作者:


  ◎阮小籍

  我一直固执地以为,这个世界上是有“蛊”的存在的。
  从前有,现在也有。
  从沈从文的《边城》,人们知道了湘西凤凰,也知道了那里还有很多放蛊的人。其实,在豫西洛阳,我的故乡也有放蛊的。
  小的时候,我最害怕一种叫“拍花”的蛊。每每在我哭闹不停的时候,奶奶就说,小心“拍花”的把你抓走。奶奶说,大晌午在村里转来转去的那些收破烂的、卖冰糕的、卖孟津梨的、吹糖人的、炸爆米花的、修鞋的,都有可能是“拍花”的。看见哭闹的小孩,就假装给你糖,摸摸你的手,你就会乖乖地跟他走。我的发小王建国在我六岁那年失踪了,到现在也没找到。王建国的爷爷说,那天晌午他就回家倒了一杯水,出来一看,门口的王建国就不见了。村里有人看到,一个卖糖葫芦的带着王建国沿着河堤向东走了。
  12岁那年,我在镇上的初中读书,正是春心萌动的时候。喜欢班里一个叫刘丽萍的女孩子,80年代末,三毛、琼瑶、席慕容正流行,我一天抄一首席慕容的诗悄悄放进她的书桌里。记得读琼瑶的第一本书是《心有千千结》,我自己都感动得一塌糊涂,就把里面的“问天何时老?问情何时绝?我心深深处,中有千千结”的句子工整地抄下来给她。你猜结局怎样?她把我的情书交给了班主任,我丢人丢大发了。班主任说,情书写得不错,就是照抄照搬,太机械!
  就是那时候,我萌生了放蛊的念头。我去问巧娥婶,咋着才能让刘丽萍喜欢我。巧娥婶愣了一下,笑得几乎岔过气。巧娥婶说,小屁孩子,也开始思春了。巧娥婶神秘地告诉我,要用春天的柳絮和八月的蝉蜕拌在一起,喂冬眠的青蛙。来年春天,青蛙生出的小蝌蚪让刘丽萍的手摸一下,她就离不开你了。巧娥婶放了一辈子的蛊,迷倒男人一大片,对巧娥婶的话,我是深信不疑的。找不来春天的柳絮,只好偷工减料,那年冬天,我满庄稼地窜着找冬眠的青蛙,掰开嘴喂它蝉蜕,然后把它放回村头的水塘。第二年的春天,我送给刘丽萍一瓶小蝌蚪,她看到蝌蚪,眼睛都直了,说,你真好,你真好!从那以后,刘丽萍对我是言听计从,在村南的石桥下,我们拜了天地。我不知道这些蝌蚪是不是吃了蝉蜕的青蛙的孩子们,但对放蛊的巧娥婶,我是彻底服了。
  小屁孩的爱情,当然当不得真。但是大人们呢?
  有个男人,不满26岁就当了大学教授,可算是少年得志了,但他的老婆却是个大字不识一个的农村姑娘,父母之命他也没办法,他苦恼极了。后来他遇到了兰心蕙质的表妹,他就瞒着老婆和表妹偷偷来往。纸里终究包不住火,偏偏老婆还是个母老虎,“地下情”曝光后,老婆把他打得半死,说,如果敢离婚,就杀了他的两个儿子。他无奈去了美国,后来去了台湾。表妹临死前说,“死后,骨灰带回去,埋在他必经之路的大道旁……我生前没与他见上最后一面……死后也要盼他魂兮归来”。
  依旧是月圆时
  依旧是空山,静夜。
  我独自踏月归来,
  这凄凉如何能解!
  翠微山上的一阵松涛,
  惊破了空山的寂静。
  山风吹乱了窗纸上的松痕,
  吹不散我心头的人影。
  男的叫胡适,女的是他的表妹曹诚英,两人的爱情令人唏嘘。能让一个女人死了都要爱的男人,他一定是给女人放了爱情的“蛊”。
  滚滚红尘里谁又种下了爱的蛊?
  茫茫人海中谁又喝下了爱的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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