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曲的拱坝、插岗两个乡群众大多属藏族。2013年10月6日去维修自动气象站,山路上撒满国庆长假后返校的大小孩子。肩挎双系背包,有七八个一群四五个一帮的,也有两三个手拉手前行的。小的六七岁,书包被大些的背着。小女孩或马尾辫或羊角辫,乖巧地跟在大孩子身后,小男孩则蹦蹦跳跳,或在大孩子前头或走在路边地埂上跳跃。大点的男孩女孩看上去十四五岁,有的背两个书包,想必是弟弟或妹妹的,走累了的就在路边或地埂上休息。女孩多穿纯绿色或红上衣,裤子多为粉红、枣红色、绿色和黑色。这些孩子的家大多在高山或半山坡上。
我不时注意这些或走或休息的藏家孩子,陶醉在她们走路说笑的追逐嬉戏中。又惊异三五成群的孩童少见男孩,甚至从插岗梁下到拱坝河,几乎没看见一个适龄男童。我怀疑山村又出现让男孩放羊放牲口干农活干家务而让女孩上学的现象时,同事说,这可能与生育有关,按政策藏族户口农村家庭可生三个孩子,第一胎生了女孩连着生,直到生了男孩才罢休,最后结果是女孩多,男孩少。现在国家政策好了,农村孩子免费上学,提供早餐,住宿生还有补助,许多家长也就让女孩子出来上学了。
车行山道,在一转弯处,两个手挽手扎着羊角辫脚穿红绒花布鞋的女孩伸手拦车。我们立马停住,两人却咬住嘴唇含笑犹豫着没走到车前来,我打开车门,她们看清了我,就笑着一个把一个往前推,我笑着示意她们上车,两人看了我一眼又低下了头,然后又是后面的推前面的。待两人上车坐稳后,我要她们一定看好下车的地方,要不拉过头就得返回。两人点头,露着笑脸还是不出声。问她们上几年级,说三年级,然后我问早餐情况,她们不做声。我说老师是不是给你们发火腿肠、面包和熟鸡蛋,还有早餐奶?她们点头。我又问中午饭,说是米饭,晚饭是面条,问能否吃饱,还是点头,说话时就露出两个虎牙。想到一路看见的都是女孩,就问她们班里女孩多还是男孩多,她们说是女孩多。两个小女孩自上车一直含笑专注地盯着前方,偶尔用藏话相互说几句,然后就沉默。到了她们说的“坎坎坝”后说下车。学校在乡政府驻地,“坎坎坝”是她们通向学校的唯一进沟路口。
两个小姑娘下车时声音低低地说:“谢谢阿姨,谢谢叔叔。”
我要她们走路注意安全,她们笑着看我,还是点头,然后异口同声甜甜地说:“阿姨再见!”
我去过她们的学校。两人下车后我又说起了孩子们缺乏安全防范意识,同事笑我杞人忧天,可我总觉得我的担心不多余。路口无人影,沿山谷两个小女孩还得再走六七公里才能抵达拱坝乡中心藏族小学。山路上,坏人或人贩子脸上又没标识!
车很快越过她们的背影,我又想到她们的将来。有人说,女人智则时代智,女人雅,则时代雅,女人洁,则时代洁,任何一个时代,母亲的素质很大程度上决定着孩子的素质。今天的女孩就是明天的母亲,山路弯弯,很欣慰这些行走在山村上学路上的藏家女童,在党和政府的关心下,长大成家,将不再重复母亲辈的生活,她们和她们的后代都会拥有更好的一片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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