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春风
这个春天将我从遗忘里
解救出来,生活来到我面前
我步入一条大道
与春风一同呼吸
现实比我想象的还要真实
我要学会如何抬起忧郁的眼睛
辨别黑夜的黑和白天的白
我需要保持单纯的心
不能在夜晚失去自己的
影子,大部分深夜
会产生同样的病毒
人们习惯谎言,不停地伤害
今夜有一盏灯打开
看见清澈的眼神
每一个空间明亮起来
我接触到一些生动的事物
开始聚集身体里的光
给夜晚照明
明天的日子,另有身世
那么多的人和事,我可以
离去,一个古老的早晨
推醒一个轻盈的春天
扎尕那的雪莲花
莲花长在扎尕那的石崖上
毛茸茸的小花朵,颤巍巍的
竟像一只刚出生的小兔
我第一次看见它,在山坡下
一个叫曾巴草的小姑娘双手捧着它
我端详它的模样
我能想象到它在石峰里发芽
在风雨中成长
在寒霜里抖动的过程
雪莲生长在海拔三千米以上
它和太阳很亲热,靠的很近
享受了得天独厚
有了需要的生活
就这个样子
放开喉咙
在最高的地方无所顾忌的开放
更多的时候,它摇摇晃晃
在石崖上瑟缩
风霜里衰败
它被山鹰啄食过
被狼的蹄子踩到过
被追逐的野兔连根拔起过
它忍耐着一场接一场的大雪
等待一个漫长冬季走过
雪莲花一直欠着扎尕那的一个心愿
不能忘记雪域的养育之恩
艰难的时候,它抱紧了身子,对自己说
“没有什么力量能将我永远消灭”
说过,它的根须更多的伸向崖缝深处
假如有人决定要来
决定要看看雪域的雪莲
最好是在六月
它会一尘不染
为这个世界安静地盛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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