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多和妹妹:
这篇短文是写给你们的,在你们分别八岁和两个多月的年纪。之所以要写点什么给你们,是想借时间之河给未来的你们带去一些父母今天的爱与感悟。
就从今天说起吧。今天是2014年3月16日。我们一家人住在北京郊外的一栋别墅中,离城市很远,不远处就是山。因为远离喧嚣,所以我们习惯了这样半隐居式的生活方式,除了生活所需万不得已就不出门、不进城、不做任何不必要的约会,最重要的是,不被现实过多地影响和左右。只有以这样的方式,我和你们的妈妈才会有更多的时间精力守护着你们和彼此。
我必须悲观但却冷静诚实地说:我们只此一生。所以这些最平凡的情感对于我们是最珍贵的幸福,但愿将来的你们也能如此过活:用心守护你们的爱侣和孩子,还有彼此。
说回今天,一个很普通的日子。午后,妹妹睡着了,她现在还处于一天二十小时睡眠的状态,多多在练钢琴,或者说在不情愿地练钢琴。学习一样乐器,或者是学习一些艺术方面体育方面的技能,我一贯是不支持也不反对。事实上我就没有过这方面的训练,我的童年主要是在树上屋顶上以及各种街头巷尾度过的,虽然今天我很欣赏打球好或者会弹琴的人,但也不遗憾自己的笨手笨脚和不通音律。我还不清楚妹妹会不会喜欢弹琴唱歌跳舞滑冰游泳打网球什么的,反正目前看来多多是不喜欢练琴的,画画倒是很喜欢。至于其他技能,我们不会像“虎妈”“鹰爸”一样要求你们去掌握,我相信你们最需要会的一定不是弹钢琴这件事,即使你可以弹的和钢琴演奏家一样精彩。
究竟需要会什么?对于你们的期许是什么?我并不是很明确,我会的多数都不算特殊,艺术创作略知略懂不算擅长更不算天赋异禀,但这一项已经是我的谋生手段了,其他都是些雕虫小技,不会也罢。所以,如果长大后的你们不会什么也没关系,真的不重要。即使你们一事无成也不必难过,没有成就的人是多数,你们不必成为少数,平凡最好。
3月16日,对于我也算是个特殊的日子,是我最好的朋友的陈志远的忌日,他在三年前的今天远赴天国。他是一位音乐家,曾经写过许多脍炙人口的好歌曲,比如《天天想你》《感恩的心》《爱上一个不回家的人》,这些都是我少年时听的歌。我们一生会认识许多人,有同学、同事、旧友、新知。有些人会与你擦肩而过,最终成为路人或者照片中的记忆。他们没有与我们成为一生挚友的原因或许有很多,但究其根源还是彼此对自身和世界的价值认知不同。所以,如果没遇到好朋友不是谁的错。多多现在就碰到了这样的问题,我试图开导,却又无能为力,毕竟你是那样渴盼被更多的人喜欢和接受。但我相信,这世上总有人和你用同样的方式思考,找寻到这样的朋友,无论彼此身处何方,你都将不畏惧、不慌张。
还有我最想与你们探讨的爱情。作为父亲,想到这个问题心里就有几分发紧。我爱你们就像爱生命,当然不忍心看你们承受爱情的累与罪。可我不能成为你们爱情路途上的向导,也无法替你们解除不可避免的苦恼,这是人生的滋味,去尝尝,没关系。
爱情的最初总是甜美的,之后或许有百般滋味,或苦或涩,而最初的甜还是令人着迷。爸爸的初恋是在十八岁,对象不是你们的妈妈,那时你们的妈妈还是个小朋友。初恋的我,陷入忧伤、苦闷、甜蜜、冲动的陷阱,几乎看不清周围的任何人和事,一心只有最初的爱恋。后来,你们的奶奶在我床头放了一封信,信写的很客气也很小心,具体内容就是我知道你恋爱了,妈妈很开心,但是别忘了学习……我也想告诉你们,如果你们初恋了,我很开心,耽误了学习也没关系,只是一切都别着急,爱情的甜美要慢慢品、细细尝。
我真正的、最珍贵的爱情,对象就是你们的妈妈,爱情的结晶就是你们。我与她的爱情到今年(2014年)已经是第十九个年头,一直厮守、不离不弃成为我们的爱情信仰。在这十九年的爱情和十年的婚姻生活中,我们有过怀疑、苦痛、挣扎,甚至是放弃,可回头看那些都只是插曲,爱对方就注定要消化这些。时至今日,两个女儿和一个爱妻是我最大的成就。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爱你们的妈妈,今后会更加深爱。原因很简单,我亲爱的女儿们,因为她是我独一无二的妻子和你们最美丽的妈妈。爱,不用专门学习或磨砺,只要你们相信爱,并且愿意付出和坚守。其余,就要你们自己体味了。
爸爸黄磊
2014年3月17日
(摘自《成长,请带上这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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