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葱花呛浆水饭,是我最爱吃的佳肴,喜欢呛出的那股浓浓的野味,它代表着我们西北乡下人的野味。妻子、野葱花以及晨光露珠,成为我此刻心里最温暖的所在。 晚饭后,妻子随口说,明天我们上山去摘野葱花吧!听到这话,我高兴极了。 “是真的吗?”我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从沙发上坐起反问道。妻子看了看我激动地脸,嗔笑道“看把你高兴地,是真的!”妻子最不喜欢做的事,就是去山里,去爬山。她告诉过我,小时候常跟父亲山里去拾柴,尝尽了苦头,心里烦腻。 是啊!生在山里的我们,尤其是六零后的我们,大多数都经历过山里的风雪,为了吃穿,在山里劳作,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与山水相依为命。山水无私,大自然更是宽厚无私,赐予我们活着的养料。我喜欢去爬山,站在最高的山峰,用尽全部的气力,喊出我的喜怒;喜欢穿过森林,荡漾在小溪的歌声里,在野花盛开的草滩里去撒野,在大自然的怀抱中去释放自己。 处暑这天,太阳还没有睡醒,我和妻子已爬到了曼达拉山的半腰间,穿行在县城南山造林工程的云杉林中,林密草茂,郁郁葱葱,四处清脆悦耳的鸟声,催醒了林中的活气,松枝间小鸟相互追逐着,唧唧喳喳地谈情说爱,飞来穿去。我拉起妻子的手,寻找登上山峰的小路,兴奋地打着口哨,无数不知名的野花碰撞着小腿,向我们打着招呼,我用手机为它们拍照。弯弯曲曲的林间小路上,偶尔蹿过一只花鼠,“咯咯咯”地飞起一只受惊的野鸡,忽然,一只鹞鹰从天空飞来,林中一片寂静。 走出松林的小路,几处野灌丛,枝头垂吊着一簇簇红的,白的,紫色的......被阳光烘烤熟透了的小果实,在清晨的霜露中泛着亮光。我痴迷地望着一切美景,似乎我忘记了自己的存在,不时按着相机的快门。“喂,你是来摘葱花的,不是来浪山的。”妻子埋怨的喊声,打碎了我的陶醉,开始在草丛中寻摘成熟的野葱花。野葱花呛浆水饭,是我最爱吃的佳肴,喜欢呛出的那股浓浓的野味,它代表着我们西北乡下人的野味。 太阳出山,在钻出几朵白云的缝隙时,我和妻子已登上了海拔3050米的曼达拉山顶。山顶较为平坦,约有两个足球场的大小,牧草青青,一阵清风吹过来,像一个撒野的孩子,在草穗上打着滚儿。红的,黄的,蓝的......大的小的各色透明的野花微笑着向我们摇头。我耐不住去摘野葱花的性子,像个撒野的顽童,放声嚎叫着,在草丛野花中打起了滚,直到累了,四平八稳的躺在草地上,一股股青草百花的清香扑鼻而来,我又一次陶醉了!忽然,两只老鹰盘旋在我头顶的天空,时而低飞,时而相互追逐,时而旋向高空,时而叫嚣着钻入云中......我静静地望着,两只老鹰优美的表演,想起今天是处暑,记得古人将处暑分为三候“一候鹰乃祭鸟;二候天地始肃;三候禾乃登。”这不是两只老鹰为捕猎鸟类,在争夺着地盘吗? 据《夏河县志》记载着曼达拉山顶的历史故事,这块山顶“人民公社化”时曾被开垦为农田,后弃耕还牧。山顶上还有静修寺迹一处,1928年(民国17年),马仲英率部侵扰拉卜楞时将该寺烧毁,成为一片瓦砾残垣。现今它躺在青青的牧草和野花丛中,静静的仿佛睡着了。四周一朵朵野菊花,在温和的阳光下亮出红红的光彩,好似朵朵燃烧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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