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歌
第一次听到阿让山,就觉得这名字本身有一种惝恍迷离的奇幻气息,像从荒古而来,又轻灵飘越,委婉入心。后来因故创作了《那一世我像极了神仙》和《我是哪吒三太子》,也是受这一种情绪的激引和启发,而最后落实到数年前的一次巴寨之行上,清幽高峻的山崖把佐瑞和巴卡传说中的神话气息杵在人的心上,深邃飞扬的“曲纱”又把人的心思不断扯远。 两个短篇都是为了写情——爱情,说天机人心,其实总在爱情,不可捉摸又让人欲舍不得的还是爱情,爱情就是天机,也只有关于人天之爱的爱情传说才会在人们口中传诵,第一篇是写女人之爱,第二篇写男人之爱,得了么,没得,没得么,爱本身不以得失来论,这两个故事便只写这爱这情!有情有爱,才显得青山如男子,曲纱如美颜,那巴寨山乡的青山绿水也因此有情有义,涵蕴不尽。 文思的萦绕还是感情的沉积并没有因这两个故事的完成而停下来,相反,都久久不去,不断累积,得而未得的爱情不好总那样悬而未决地放着,虽然惹得人情丝悠长,但到底于人心难以圆满。就想着把这份情写实一些,写得能有交待一些,于是竭蹶琢磨,完成了这部书。作为一部长篇去创作的时候,就难免涉及到结构和故事,也涉及到语言和文字。这部作品的结构上最初的设想是要用连线串珠缀瓣成朵的方式,每个故事既单纯成篇却又脉络一贯,成为系列。但是随着故事的铺开,人物渐多而线索复杂,已经不能用当初写《那一世》时的第一人称来完成,必须用全知全能的第三人称写法讲下去,在故事讲述上为了当初这种结构的考虑,往复穿插,回环套嵌,这在作者来说似乎是势所必然的选择,也是系列故事的一个特点,不顾前情,不想未来,单独读一章,也能读到一个故事,却只是花之一瓣,不是全豹,这样,有暇又有心的人可多读几章,而多事无闲的人可少读几章。但这种结构也造成了一些问题,给读者带来了阅读上的一种不顺畅感和一些嚼劲,说不顺畅是真的不顺畅,说嚼劲是我希望这种不顺畅从另一个方面能给读者带来一点耐读的趣味。 但不管是整部书还是单独的篇章,我都努力试着去用传统的故事和文脉承接读者的兴趣,故事上阿让山传说本身涉及到天宫玉帝,仙界仙女,由此生发,故事中讲到许多中国人耳熟能详的人物,悟空、三藏、哪吒、孟婆,再上推,也有后羿刑天和佛界诸佛诸菩萨罗汉,整体铺排架构一个能够引发读者兴趣的奇幻多姿的神魔世界。说文脉上的承接,主要用语言文字去体现,希望能够有古典韵味,有文学性,不成为纯粹的畅行于网络的玄幻通俗文学。同时,也有流行文学的特点,不被读者看作是纯粹的“仿古”之作,不好读。这样的一种有现代因子的传统笔墨的追求是不是完成了,还要看读者怎么说。 在人物的塑造上,我试图去展现不同种族、不同性格的一个英雄的群像,他们的所作所为,不是从远大计划与细致布置而来,是一种更高的理想和更热烈的情感的驱动,每一个环节上担负重任的并不是确定的什么人,但可确定的只有理想和热情,这使得他们具备那样勇敢无畏、坚忍不拔的精神气质,能够放弃身与名,放下小我,为了家园和大义,舍身向前,这也是我们这个有着古老神话、悠久传统的民族生生不息、繁茂壮盛的渊源和血脉。 在对故事的讲述上,中国传统思想的中的天人之变,天人和谐。传统伦理中的义利之辨,家与乡土,都尝试融合到这部作品中和作品讲述的故事中。对爱的追求和守望自然是贯穿始终的一条线索,而且这种追求和守望更多地,我将其在作品中,努力体现为具有中国面貌和传统风格的忠贞大爱。作品写了两段爱情,巴卡和佐瑞的爱情,传说中的爱情,缥缈而美好,永记人心;哪吒和青桐的爱情,讲述的都是不计得失的爱情,这样的爱情更能扯动阳世凡人的心思,也充满了不可低估的精神价值,就像故事的最后,哪吒和青桐是否会相爱,也许没有人知道,可是他们对于爱情的执着追求,又使人深信,她们会不会相爱,这是天机,也是人性,此消彼长,终成波澜。 爱,本不必以成败来衡量,不得的爱同样能够深婉缠绵、绚烂至极。这也许是这部作品最终要讲的意思,同时,我也希望巴寨的青山、甜泉、美丽民俗、动人传说由于人间真爱的滋养和渲染而不枯不败,与爱长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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