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袁 烨
爸爸来了。由于天气变化,爸爸的三叉神经疼痛难忍,我和姐姐把他接来输液,抽空带他去逛街,给他买几件衣物。
看着他步履蹒跚,头发花白稀疏,背驼了好多,眼睛也不好使了,心里顿时涌上一阵难以言说的痛,爸爸老了。
爸爸当年那可是村里的大帅哥,爱穿白衬衫,蓝裤子,总是那么干练整洁。记得有次回老家,一位婆家嫂嫂偷偷告诉我,他们年轻时,听说村里学校调来一位新老师,很帅气,所以,每天放工以后,几个小媳妇总要扛着锄头铁锹,站在学校那堵墙偷偷等着看爸爸。
小时候,有一次我不小心把鞋子和衣服弄脏了,回家害怕父母生气,自己偷偷地把脸盆端到墙后面,把鞋子和衣服脱下来,一股脑放在盆里洗,累的满头大汗,结果越洗越脏,越洗越着急……
爸爸看我放学不回家,到处寻找,结果,我在墙背面折腾得浑身都是水,他当时不知道咋就生那么大的气,拿起扫把在我屁股上狠狠打了两下,我委屈极了,哭了一晚上,饭也没有吃。很多年回想起来,心里还有一丝怨,觉得爸爸不够体贴心疼他的小女儿。
如今,我也做了母亲,我慢慢理解了爸爸。当年,爸爸常年在外工作,只有周末才能回家,家里只有妈妈一个人在操劳,所有的家务重担都在妈妈肩上,养育我们姐弟,还要照顾年迈的爷爷奶奶。为了养家糊口,她经常要到门前沟里去挑水、担柴。爸爸那是心疼妈妈呢。
记得2000年三月,冒着料峭春寒,我在爸爸的陪伴下来到平凉铁路中学应聘我的第一份工作,那时的我一点都不会给孩子们教课,不知道怎么备课,是爸爸一遍遍给我改教案,一遍遍当我的学生,听我讲课,直到他认为可以的时候,才放心地离开平凉。
我目送爸爸的背影消失在漫天飞雪中,转身走进宾馆结账,谁知过了退房时间还要收取三十元的住宿费,我当即嚎啕大哭,爸爸不就是为了节省那三十元的住宿费才丢下我一个人冒黑回家了吗,为何还要这样!也许,被我的举动所吓,服务员赶紧叫来宾馆经理,商量之后免去了我的住宿费,但是我的心还是久久不能平静,我暗暗下决心,要拼尽全力,努力讲好那节课,应聘一份稳定的教师工作,来回报爸爸。
时光如白驹过隙,一晃十五年过去了。现在,爸爸早已退休,在老家,环境也不是很好,这次我准备抽出时间,陪他好好逛逛,看看我们这个新新城市悄然发生的变化,我知道,再往后,爸爸腿脚越发不好使,耳朵、眼睛也随着年龄的增大会越来越不敏感,所以,我得好好陪陪他。
没有爸妈吃糠咽菜、含辛茹苦的培养,就没有我们姊妹们的今天。也许,我们的日子没有别人那么富裕,但我已经知足啦,我知道,这一切都要归于爸爸妈妈无私的爱,是他们用他们的言传身教教会了我们如何做人,如何做一个好人,是他们教我们知书达理,宽厚待人,礼让现行,知恩图报。感谢爸爸,感谢命运,感谢那份甘为儿女做马牛、辛劳一生的父母的养育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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