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同学,你好!你猜我是谁?”一个熟悉的近乎陌生的声音,号码显示为甘南,第一个想到了她,电话来的如此突然,我有点紧张。几句简短的交流后,谎称自已不在合作,慌忙中,我匆匆挂断了电话。
20多年了,我仍然清晰的记得那段隐隐作痛的恋情,那份诗意朦胧的爱。
十七岁那年,我的高中生活开始了,我和云的学习成绩都不错,经常取长补短,相互鼓励,一心想考上大学。期中考试后,班里有同学开始追女孩,云说她也喜欢班里的一个姑娘。我问是谁,他死活不说,只是一个自信的微笑。不久,我也情不自禁地喜欢上了班里的一个姑娘,就喜欢她的微笑,喜欢她手持书本匆匆进出教室的样子。当我告诉云女孩的名字时,他有点惊愕,但很快表现的很平静。那段日子,云对我有些排斥,让人摸不着头脑。
那些日子,只要看到她甜甜的笑,风尘仆仆走路的样子,就会在我心中激起层层涟渏。我经常主动向她请教一些简单的作业题,那样我们可以头挨头坐在一起,冷不妨碰一下她的手,好似一股电流击穿全身,心里甜甜的,满满的幸福。这种美妙的感觉,让我开始讨厌假期生活的到来,因为我不想让她离开我的视线,那怕一天,对我来我来说都是漫长的等待。
校园的树林旁,泉水边,草场上,印满了那个甜甜的笑,轻盈的步伐,还有那个倩倩的背影,我喜欢那种静静的思恋,喜欢那份甜美的守候,喜欢深藏心底的爱。
云还是那样的沉稳,从来不透露半点心声。一次不经意间,发现他日记扉页上的一首诗,……不是不爱/怕爱也是一种伤害。诗很短,但这一句我铭记于心,暗暗佩服他的沉稳,把爱情拿捏的如此恰到好处。但我俩的关系依然很铁,这不只是缘于学习上的互补,还是守候同一份美好的等待。
同学中开始骚动起来了,偏偏是因为那个清纯文静的女孩。有一次,一个男生大胆给她写信,我却和这个男生发生了激烈的口角,甚至有决斗的冲动,但没理由说服别人不能喜欢她,只是盼望别人的妄想都会落空。
也许受云的影响,我把那种感觉写在日记里,一会说她像海,就是品偿不到属于我的那一滴水,一会说她像雪,净的令人不敢触摸。那种感觉像一滴晨露,说破了,会落地成灰,那种感觉像一首隐诗,道白了,不再有滋味。我愿为她体会这样的感觉,守候这样的心情。又怕她会答应别人,便买了汪国真的一本爱情诗集,偷偷藏在怀里。盼望这种感觉像诗一样,含蓄、内睑、深藏不露,只在目光的对视中,彼此能感受到对方的心跳,足矣。
一个雨后的傍晚,夕阳懒洋洋地洒在树林里,一抹抹余光落在草叶的一滴滴露珠上,心情也和这景色一样惬意,因为我知道,这样的时刻,女孩肯定会在学校下边的树林里读书,我也是那里的常客。我急急赶去,就在抬头的一瞬间,树林边的马路上,一个印在我脑海,刻在我心里的身影出现了,半米外,还有一个拿书的男生,我的心跳开始加速,舌根有点发干,我摸了摸藏在怀里的诗集,用书半掩着脸走向女孩。突然,驶来一辆车,危险发生的一刹那,那个男生一把将她拉到怀里,而后两人手挽手径直向树林走去…….
刹那间,我如五雷轰顶,双腿像灌了铅,傻傻地站在那儿,竟然忘记了走路,待缓过神来,才明白,我酝酿的故事,早已有了剧本。
痛苦的日子来了,那种撕心裂肺的痛,那种欲哭无泪的感觉……我开始接二连三地请假在宿舍里睡觉,三五天没有食欲,接着疯狂地写诗,发泄挥之不去的痛。痛苦至极,我向云倾诉。云听了这事后,不但没有开导我,一向沉稳的他竟然像被我传染了一样,扔下他最心爱的学习,一次又一次逃课去爬山,甚至晚上偷偷喝起了二元钱的闷酒。我们俩变得离奇古怪,反常的自己也不敢相信。
庆幸的是紧张的高三生活开始了,我俩不约而同地把情绪发泄在了学习上,开始发疯似的学习。后来,我和云同一年考上了大学,遗憾的是那个让我爱恨交加的女孩没能如愿。再后来,她考上了远方的一所大学,并在那里成为人妻。
渐渐地我和云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一次,云特邀我去见他心仪的女孩。见面后,我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甜甜的笑,急促的步伐,就连藏在头发里的那颗痣也如出一人,这时我才愰然大悟,原来云也……。简短的约会后女孩走了,我俩谁出不愿说话,不舍地望着那个渐渐远去的背影......
五味杂陈的沉默后,云先开口了:你懂我请你赴约的心思吗?顿时,我双眼模糊,紧紧搂住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二十多年了,一个猝不及防的电话,让我想起了那个青涩的岁月,想起了那些青鸟静飞的日子。我深深地走进了你的心房,却不敢触动你的心弦,静静地依偎在你身旁,却没来得及说一声“再见”。因为沉默,与爱擦肩而过,或许等待,与你渐行渐远。尽管没有花前月下的浪漫,甚至没有勇气去表白,我想说的是,那些有你的日子真的很美,那种曾经苍海难为水的感觉真的很好。
这种思恋,像冰封的河,流在心底；这种爱恋,像高原的雪,落地成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