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慧梅
一
高原小城的四月,风,变得柔和起来。轻轻拂过脸庞,有了一丝暖意。
柳,迫不及待了,率先绿起来。光秃秃的枝上,缀满了米粒般的鹅黄芽苞。不经意间,已是一片绿色荡漾。雀儿、画眉早已在枝头唱歌,唧唧,啾啾。
探春花撑着一树水红水红的花苞,一朵接一朵地怒放。浅粉浅粉的花,像一张张清丽的小脸,略施脂粉,白里透红,笑微微的。这是属于它的大好年华,它不能虚度,要慢慢走过。
风中弥漫着它的气息,甜蜜、浓烈。吸一口,沁人肺腑。在水瓶里插上两三枝,会香满一屋子。娇小的人儿,竟有这般本事,怎不令人怜惜呢?
令人肃敬的,还有它积蓄力量一路向前的勇气。零下十七八度的天气,滴水成冰。而它,顶着严寒,把自己裹得紧紧的。让芽苞,一天天丰满。掰开花苞,有针尖般细的嫩芽。春天一到,呼啦啦绽放。
二
碧桃花开,一树的热热闹闹。它们吵着、嚷着,你不让我,我不让你,竞相争放地开。一朵朵花儿涨红了脸,探头探脑,在好奇地张望着这个新奇的世界。站在花树下,就是移不开脚,碧桃花怎么这么艳丽啊!
玫红的花苞,玫红的花瓣,娇艳迷人。映得人的心,亮堂堂的。
碧桃,多么诗意的名字!一定是个漂亮的女子,有着窈窕的身姿,桃花般娇美的脸庞,才得此名字的吧。
它的生命力顽强,将秧苗插入土里,不几天,就会葱郁起来。细细的枝条上缀满米粒般大的芽苞,一天天积蓄力量,直至华丽登场。
对着一朵花看得久了,自己仿佛也成了一株碧桃花,随风舞蹁跹。
三
樱桃树开花,是悄无声息的。前几天还慵懒着,今晨,已是梳妆好的女子,袅袅娜娜,亭亭玉立,着一袭粉色的外衣,妩媚动人。一簇一簇地漫开去,像霞一样美,像烟一样轻。
我见过成坡成坡的樱桃花,美得惊心动魄。映入眼睛的,是一片又一片的粉色。转身,侧身,仰头,低头,都是花。整个人被花所淹没。干脆坐下来,与花低语。风起,一朵朵花瓣纷纷飘落,下起了一场“樱花雨”,好香啊!闭上眼睛,一颗颗红宝石般的樱桃在眼前闪烁。
四
李子树开花,也是大张旗鼓的。
它,漫山遍野地长。田埂旁的石缝中、沟渠、山坡上,都能见到它的身影。浩浩荡荡的风儿一吹,它就坐不住了。春光无限美,还不快去瞧瞧?
一朵朵雪白的花儿,开得铺天盖地。整个田野都罩在一片白色中,显得高贵神圣。远远望去,似落了一层薄薄的雪。
成群的蜜蜂在花海中“嗡嗡嗡嗡”,忙碌个不停。在田间施肥、锄草的农人们,从李子花树下经过时,衣服上、身上沾满了李子花的芬芳。他们毫不惊讶,李子花开花,本该就是这么香的,有啥好稀奇的。他们期待的,是庄稼的长势。
花,且慢慢开!让美,留得久一些,再久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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