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慧梅
阳光闪着钻石一样的光芒。静静地洒在农家小院木板上晾晒的蘑菇上。一只小花猫半闭着眼睛懒懒地晒太阳。岁月静好。
一
“十一”放假,刚踏进院门,一股蘑菇的清香味扑鼻而来。父亲指着木板上晾晒着的蘑菇,自豪地说,这是他从大山里采来的。明天他还要去采,晒干后让我们兄妹带回小城慢慢吃。母亲在一旁抢着说,筛子里的小蘑菇是她从柳树林里采的。
望着两鬓霜花点点的双亲,我的心,疼痛又幸福。
二
父亲天不亮就背起背篼去山里采蘑菇,我也一同前往。
山风冷飕飕的,吹在脸上,冷得我直打哆嗦。山路崎岖不平,我和父亲深一脚、浅一脚地向森林深处走去。
山中露水重。每前行一步,草叶上的露珠刷刷滚下来,打湿了鞋、打湿了裤脚。父亲在前面开路,他的脚、鞋湿得像刚从水中捞出来似的。
太阳出来了。只希望快点照到树林,晒晒脚。
三
阳光透过密密的枝叶投下点点光斑。
深秋的森林,五彩斑斓,美不胜收,好像谁不小心打翻了颜料桶。
青冈树、酸瓜树的叶子变成了红色,且红得不一样:有大红、绯红、浅红。熊阿婆树、桦树、落叶松的叶子,是黄色的:金黄、水黄、橙黄,层次感强烈。松树碧绿碧绿的,像涂上了一层酥油。
唧唧。喳喳。啾啾。咕咕。清脆悦耳的鸟叫声令人心旷神怡。
我就那样傻傻地站着。有些美,总是直抵心灵。
四
地上已经积了一层树叶。我和父亲在林中穿行,仔细寻找蘑菇。
有的蘑菇长在树丛中,需弯腰爬进树林,才能采到。有的长在桦树上,需仰头寻。
我远远地看到,树下一抹白色。狂跑过去,是一大圈圈子蘑菇。绕着树木,围了一个圈圈。父亲高兴地说,这下不用跑路了,可以采半背篼。
一朵朵雪白的蘑菇,如一朵朵雪白的花。哪里是在采蘑菇啊,采的是一份满满的好心情!
五
头顶白花花的阳光,我和父亲回到了家。
我精心挑选了一小盆桦树上的小黄菇,准备炒着吃。其余的,趁着阳光还朗照,把蘑菇掰成小块,在木板上晒,蘑菇里的小虫就会跑走。
一院子的蘑菇清香,令人的心,柔软无比。
我挑去蘑菇上的枯叶,洗净,在开水中烫了烫,和着青辣椒素炒。搁入一把盐、几瓣大蒜、红辣椒丝,一盘香喷喷的蘑菇菜炒好了。咬一口,滑滑的、嫩嫩的、脆脆的,美味在舌尖上萦绕……
六
母亲把晒干的蘑菇给我们兄妹每人一份在布袋里装好。一再叮咛,带回去后放在阳台上要晒呀。用鸡肉炖蘑菇最好吃。鸡肉快熟时,把蘑菇放进鸡汤里煮,又鲜又好吃。做臊子面时,抓上一把蘑菇,切碎,很香的。
母亲絮絮叨叨地说着。我的内心,划过一道温温软软的波。
朴素的农家小院,有父母用蘑菇串起的浓浓亲情,有满满的牵挂、满满的疼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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