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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



甘南日报新闻 时间: 2017年05月03日 来源: 甘南日报
作者:◎梁实秋


  ◎梁实秋

葬花吟:孤独诗情 ◎曹雅欣
  美学范式
  黛玉的孤独,是因为她已经超越了大众审美的层面。黛玉是诗的化身、美的化身,这绝不仅仅是由于她作诗出色、姿容出众,而是她所具有的诗心,构成了一种含蓄的、甚至近乎病态的行为美学。而这种审美形态,正符合着中国传统知识分子对于美的几近严苛的追求。
  看黛玉葬花之前,“手把花锄出绣帘,忍踏落花来复去”,此时她的形象是“肩上担着花锄,锄上挂着花囊,手内拿着花帚”,活脱脱一幅田园闲居的妆点,却又比真正的农人多了精致和讲究。她这样的造型正是从陶渊明田园诗“带月荷锄归”的意象中化出来的。这样亲近自然、远离尘俗的出世情怀,是仕人阶层共有的精神向往,陶渊明耕出的是中国仕人们共同的精神家园、心灵向往,无奈往往都只能藏在心灵,不得实现。而黛玉出神入化地将这种田园之乐的行为女性化、唯美化、诗意化,令自然不仅在远山,也在身边,对自然不仅是羡慕,也是融入。人与自然,真正发生了对话。
  如果说曹植辞藻华丽的《洛神赋》是写出了水边女子的最佳典范,那么曹雪芹几笔勾勒的黛玉葬花,就是打造出了大地女儿的最美范式。一个是洛神,一个如花神。
  黛玉正像是花神,她在一片香海中,关怀着生命的坠落。通过一次葬花,人之于自然,不再只是路过,而是深刻的参与。
  除了在葬花之前“带月荷锄归”的意象,黛玉于葬花之后的歌咏神伤,还演绎出了古诗里另一出美的脚本,就是晏几道词里写过的:“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那样有风吹过的寂寞,那样花也零落的孤独。中国诗人认为,浅薄的轻快是不值得依依落笔、细细把赏的。所以中国诗词里,往往都在描写一种个体的“闲愁”,那是怀有心事的一种寂寥,是含蓄甚至略带偏执的美。
  其实每个人的生命个体,在本质上都是孤独,所以大家总是在不由自主地追求热闹与欢笑,就是为了避免和摆脱这种个体上的孤独。但是频繁无谓地追求笑闹,绝对不是处理孤独的好方法,它会让人越来越不敢面对独自一人的寂寥,会让人的内心越来越空虚、越来越对外界产生依赖。而我们古代的知识阶层,就会时不时地品味和享受一下这种孤独,为自己的生命故意地留白。
  生命里有一种孤独,是不允许被打扰的。
  孤独本身,就正是一种无可比拟的美。就像黛玉在花冢旁、在繁树下,痴痴念着句子的哀思,正是对生命孤独的处理和升华。即使当时的她,是那样伤怀,但这伤怀在残花落红的包围中,也美得格外触目惊心!
  《红楼梦》之所以成为文学经典,也在于它推出了一系列美的形象、美的范式。湘云的醉眠芍药是美、宝琴的雪映红梅是美、晴雯的病补雀裘是美、龄官的花下划蔷是美……而黛玉葬花,在曹雪芹造就的各种美里首屈一指,就如同《葬花吟》在曹雪芹的诗文创作中尤为不朽。黛玉葬花,是把文化推向了一种细腻精致的巅峰,为审美赋予了一种哲思上的人文关注。
  黛玉葬花,本是她通过花来自怜身世的艰难处境、自悲命运的凄凉走向。然而就像“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黛玉反而用她的美丽与哀愁,用她在大地上洒落的泪水与诗情,为文学、为美学、为人间,留下了一份不输于洛水女神的审美典范。
务虚精神
  黛玉这种超凡脱俗的美,让宝玉在山坡上听得“不觉痴倒”。然而还有另外一种活色生香的美,也曾让宝玉看得发呆忘情,那就是宝钗身上的魅力。
  《红楼梦》在章节设置上、在人物刻画上,永远都在构架一种相对的平衡,让读者尽可能全面地了解到两种不同的世界观。
  比如黛玉泣颂《葬花吟》的這一回中,就对应地写到了“宝钗扑蝶”的情节。宝钗带来了另一种美的形式。
  在同一日的春色里,黛玉葬花,宝钗却扑追一双玉色蝴蝶,举着小扇一路穿花度柳,香汗淋漓,娇喘细细。作者是有意将宝钗的美与黛玉的美在同一回目里作对比,用一个动态美、一个静态美,关照着两种不同的生命。
  宝钗扑蝶,是追求活的价值;黛玉葬花,是叩问死的意义。我们不妨形象地将她们两人比喻为一个是经济家,一个是哲学家:
  宝钗重入世,黛玉重出世;宝钗要在热闹中实现人生价值,黛玉是在孤独里提升生命品质;宝钗努力抓取眼前的利益,她看重的是现在,黛玉用心了悟终极的目的,她思考的是未来;宝钗想要捉住蝴蝶,她关心的是迎入和获得,黛玉要为花瓣善后,她关注的是送别和失去。
  在美学形象上:宝钗如一朵春天的鲜花,开在世间,寻求认可与赞赏;黛玉如一片秋天的红叶,走向自然,独自美丽与沉思。
  在价值观念上:宝钗务实,黛玉务虚。也许这是因为她们两人,一个尘缘甚深,一个仙缘未了。
  在美的领域里没有高下之分,不只宝钗与黛玉两人,甚至妙玉论茶、甚至平儿理妆、甚至凤姐弄权、甚至可卿悬梁……也都各有其美。红颜白骨,俱是你我。大千世界,有心即有美。
  但从精神境界上来讲,黛玉的生命形态呈现出一种更高层次的诉求。人类只有超越了自然性的行为、而能够站在一个更高的视角上来主动地反思自身的存在意义、存在形式,才可称得上,是真正实现了文化自觉的人。
  但尘世中过于务实的人是不会理解的,因为这些发乎灵魂的体悟和感触,并不能为现世带来多少看得见摸得着的好处。
  然而,宝玉却懂得黛玉的一切。前世,神瑛侍者的甘露滋养着绛珠仙草生命的存活,今生,黛玉的诗情滋养着宝玉心灵牧场的丰盛。彼此懂得,是为知己。
  务虚,有时候是一种高贵,是足够丰富的心灵才能支撑出的一片精神世界。
(摘自《醒狮国学》)
距离与美
  我的寓所后面有条小河通向莱茵河。我晚间常到那里散步,走成了习惯,总是沿东岸去,过桥沿西岸回来。走东岸时我觉得西岸的景物比东岸美,走西岸时则相反,觉得东岸的景物比西岸美。对岸的草木房屋固然比这边的美,但是它们又不如河里的倒影。同样一棵树,看它的正身本极平凡,看它的倒影却有几分另一个世界的色彩。我平时又喜欢看烟雾朦胧的远树、大雪笼盖的世界和深更夜静的月景。本来是常见不以为奇的东西,让雾、雪、月盖上了一层白纱,便觉得很美丽。
  北方人初见西湖,平原人初见峨眉,即使审美力薄弱,也惊讶它们的奇美。但对生长在西湖和峨眉的人来说,除了以居近名胜而自豪外,往往觉得西湖和峨眉也不过如此。新奇的地方都比熟悉的地方美,东方人初到西方,或是西方人初到东方,往往都觉得眼前的景物值得玩味。
  种田人常羡慕读书人,读书人也常羡慕种田人。竹篱瓜架旁的黄粱浊酒和朱门大厦中的山珍海味,旁观者看出来的滋味都比当局者亲口尝出来的好。读陶渊明的诗,我们常觉得农人的生活真是理想的生活。可是农人自己在烈日寒风之中耕作时所尝到的况味,绝不似陶渊明所描写的那样闲逸。
  人们常常不满意自己的境遇,而羡慕他人的境遇。俗话说:“家花不如野花香。”人对于现在和过去的态度也有同样的分别。本来是很辛酸的遭遇,到后来往往变成甜美的回忆。我小时候住在乡下,早晨看到的是那几座茅屋、几畦田、几排青山,晚上看到的还是那几座茅屋、几畦田、几排青山,觉得它们真是单调无味。现在回忆起来,却不免有些怀恋。
  这些经验你一定也注意到了。这是什么缘故呢?
  这全是态度和观点的差别。看倒影,看过去,看旁人的境遇,看稀奇的景物,都好比站在陆地上远看海雾,不受实际切身的利害牵绊,能安闲自在地玩味目前美妙的景致。持实物的态度看事物,它们都只是实际生活的工具或障碍物,只能引起欲念和嫌恶。要看出事物本身的美,须把它摆在适当的距离之外去看。
  再就上面的实例来说,树的倒影何以比树的正身美呢?它的正身是实用世界的一个片段,它和人发生过许多实用的关系。人一看见它,不免想到它的实用意义。它是避风乘凉的或是架屋烧火的,在散步时我们没有这些需要,所以就觉得它没有趣味。倒影是隔着一个世界的,是幻境,是与实际人生无直接关联的。我们一看到它,就注意到它的轮廓、线条和颜色,好比看一幅图画一样,这是形象的直觉,也是美感的体验。总而言之,正身和实际人生没有距离,倒影和实际人生有距离,美的差别即缘于此。
  书房,多么典雅的一个名词!很容易令人联想到一个书香人家。书香是与铜臭相对待的。其实书未必香,铜亦未必臭。周彝商鼎,古色斑烂,终日摩娑亦不觉其臭,铸成钱币才沾染市侩味,可是不复流通的布帛刀错又常为高人赏玩之资。书之所以为香,大概是指松烟油墨印上了毛边连史,从不大通风的书房里散发出来的那一股怪味,不是桂馥兰薰,也不是霉烂馊臭,是一股混合的难以形容的怪味。这种怪味只有书房里才有,而只有士大夫人家才有书房。书香人家之得名大概是以此。
  寒窗之下苦读的学子多半是没有书房,囊萤凿壁的就更不用说。所以对于寒苦的读书人,书房是可望而不可即的豪华神仙世界。伊士珍《琅嬛记》:“张华游于洞宫,遇一人引至一处。别是天地,每室各有奇书,华历观诸室书,皆汉以前事,多所未闻者,问其地,曰:‘琅嬛福地也。’”这是一位读书人希求冥想一个理想的读书之所,乃托之于神仙梦境。其实除了赤贫的人饔飧不继谈不到书房外,一般的读书人,如果肯要一个书房,还是可以好好布置出一个来的。有人分出一间房子养来亨鸡,也有人分出一间房子养狗,就是匀不出一间做书房。我还见过一位富有的知识分子,他不但没有书房,也没有书桌,我亲见他的公子趴在地板上读书,他的女公子用一塊木板在沙发上写字。
  一个正常的良好的人家,每个孩子应该拥有一个书桌,主人应该拥有一间书房。书房的用途是庋藏图书并可读书写作于其间,不是用以公开展览藉以骄人的。“丈夫拥有万卷书,何假南面百城!”这种话好像是很潇洒而狂傲,其实是心尚未安无可奈何的解嘲语,徒见其不丈夫。书房不在大,亦不在设备佳,适合自己的需要便是。局促在几尺宽的走廊一角,只要放得下一张书桌,依然可以作为一个读书写作的工厂,大量出货。光线要好,空气要流通,红袖添香是不必要的,既没有香,“素腕举,红袖长”反倒会令人心有别注。书房的大小好坏,和一个读书写作的成绩之多少高低,往往不成正比例。有好多著名作品是在监狱里写的。
  我看见过的考究的书房当推宋春舫先生的楬木庐为第一,在青岛的一个小小的山头上,这书房并不与其寓邸相连,是单独的一栋。环境清幽,只有鸟语花香,没有尘嚣市扰。《太平清话》:“李德茂环积坟籍,名曰书城。”我想那书城未必能和楬木庐相比。在这里,所有的图书都是放在玻璃柜里,柜让人高,但不及栋。我记得藏书是以法文戏剧为主。所有的书都是精装,不全是buckram(胶硬粗布),有些是真的小牛皮装订(halfcalf,oozecalf,etc),烫金的字在书脊上排着队闪闪发亮。也许这已经超过了书房的标准,微近于藏书楼的性质,因为他还有一册精印的书目,普通的读书人谁也不会把他书房里的图书编目。
  周作人先生在北平八道湾的书房,原名苦雨斋,后改为苦茶庵,不离苦的味道。小小的一幅横额是沈尹默写的。是北平式的平房,书房占据了里院上房三间,两明一暗。里面一间是知堂老人读书写作之处,偶然也延客品茗,几净窗明,一尘不染。书桌上文房四宝井然有致。外面两间像是书库,约有十个八个书架立在中间,图书中西兼备,日文书数量很大。真不明白苦茶庵的老和尚怎么会掉进了泥淖一辈子洗不清!
  闻一多的书房,和闻一多先生的书桌一样,充实、有趣而乱。他的书全是中文书,而且几乎全是线装书。在青岛的时候,他仿效青岛大学图书馆庋藏中文图书的办法,给成套的中文书装制蓝布面,用白粉写上宋体字的书名,直立在书架上。这样的装备应该是很整齐可观,但是主人要作考证,东一部西一部的图书便要从书架上取下来参加獭祭的行列了,其结果是短榻上、地板上。唯一的一把木根雕制的太师椅上,全都是书。那把太师椅玲珑帮硬,可以入画,不宜坐人,其实亦不宜于堆书,却是他书斋中最惹眼的一个点缀。
  潘光旦在清华南院的书房另有一种情趣。他是以优生学专家的素养来从事我国谱牒学研究的学者,他的书房收藏这类图书极富。他喜欢用书槴,那就是用两块木板将一套书夹起来,立在书架上。他在每套书系上一根竹制的书签,签上写着书名。这种书签实在很别致,不知杜工部《将赴草堂途中有作》所谓“书签药里封尘网”的书签是否即系此物。光旦一直在北平,失去了学术研究的自由,晚年丧偶,又复失明,想来他书房中那些书签早已封尘网了!
  汗牛充栋,未必是福。丧乱之中,牛将安觅?多少爱书的人士都把他们苦心聚集的图书抛弃了,而且再也鼓不起勇气重建一个像样的书房。藏书而充栋,确有其必要,例如从前我家有一部小字本的图书集成,摆满上与梁齐的靠着整垛山墙的书架,取上层的书须用梯子,爬上爬下很不方便,可是充栋的书架有时仍是不可少。我来台湾后,一时兴起,兴建了一个连在墙上的大书架,邻居绸缎商来参观,叹曰:“造这样大的木架有什么用,给我摆列绸缎尺头倒还合用。”他的话是不错的,书不能令人致富。书还给人带来麻烦,能像郝隆那样七月七日在太阳底下晒肚子就好,否则不堪衣食之扰,真不如尽量的把图书塞入腹笥,晒起来方便,运起来也方便。如果图书都能作成“显微胶片”纳入腹中,或者放映在脑子里,则书房就成为不必要的了。
倒悬
  俗话说:人到中年万事休,总觉事事倒悬中。在媒体上常常看到人们为一己私利争斗、争论、针锋相对。现实中,为了房子、车子、位子、票子、孩子、妻子、身子,为了功名利禄七情六欲,很多人苦不堪言。似乎人生的困难总是沉浮不定,很多人处于倒悬之苦海。《孟子·公孙丑上》:“当今之时,万乘之国行仁政,民之悦之,犹解倒悬也。”两千年前,孟夫子讲到仁心、仁政、仁德,是解决倒悬之苦的上策。因为仁者无忧,仁者淡定。有的人一刻都无法熄灭自己的贪心,刹那都无法停止自己源源不断的思虑惆怅之心。人的神经,时刻处于倒悬之中,精神兮兮神经紧张,难以入睡,难以平静,难以解脱,真的是人生最大的业障和悲哀。
  放下自己,才能直立,不再倒悬。身体的痛苦,源自内心,来自欲望。关闭欲望的门,让烦恼转为道用,让倒悬成为开悟的刹那。停止一下自己的时钟,深入的禅定,观照内心,看看起伏不定的欲念,在哪里游荡?那个一直纠缠你神经的到底是什么?深深的进入那个谜团里,进入那个障的中心,也许你会发现总是有个我执我贪在兴风作浪。
  真正困扰我们的就是自己,真正给我们苦难的就是自己的贪心。让我们像真正的人一样开始直立行走,就像孩童时一样。“复归于婴儿”走了那么远的路,也许在世俗界拥有了很多,其实人生的真谛,天地的道性,我们不如懵懂的孩子。“如切如磋者,道学也。如琢如磨者,自修也。”人生就是修行、修正、修理。
  人,生而含灵。“人身难得,寿命无常,轮回过患,因果不虚。”人生无常,财货尘劳无息,世间的财富名利再多,也无法帮助我们渡过生老病死的灾难。吉凶祸福瞬息万变,成败毁誉只在一念之间。智慧的人,远离贪嗔痴的违缘和痛苦,解倒悬出水火。觉悟的人,洞彻轻重取舍破解利害得失之玄妙。宝手菩萨曾经问虚空藏菩萨:“一切佛法的根本是什么?”虚空藏菩萨答:“菩提心是一切佛法的根本。一切法住于菩提心上,便得增长。”菩提心,是圆满具足的悲心,是舍弃自私自利的道心,回归道性,回归圆满的智慧,才能回归人性,回归人道,才能解除根本倒悬之苦。让生命的根深耕,根深蒂固,喜乐自在,倒悬之苦一扫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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