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民
上世紀20年代﹐著名美籍奧地利探险家、地理学家約瑟夫·洛克曾深入中国甘南藏族地区﹐在一个雪山环绕,富裕祥和、景色优美、逍遥自在的地方问当地人:“这里是香格里拉吗?”“不,是卓尼县”。尽管約瑟夫·洛克或许已知香格里拉一如中国的桃花源是个虚幻的地方,但他仍然执着地在卓尼县探访居住达两年之久。并在回国后著作《消失的地平线》一书。轰动全世界。 2015年8月,正是中原酷暑难耐之时。当夫人赴甘南卓尼县参加同学毕业40年聚会时,我随其踏上了前往的旅程。 火车呼啸千里抵达兰州,换乘大巴。行进四个多小时,穿过临夏回族自治州,但见满眼经幡飘荡不久,已到甘南藏族自治州州府——合作市。夫人在州府工作的同学直接将我们拉到南郊的当周草原风景区。环顾四周,这里地势相对平缓开阔。阴坡绿树成荫,阳坡绿草连天。高山、森林、草原和帐篷融为一体,满眼似乎只有三种颜色,即绿色的草原,白色的云朵和蓝色的天空。山坡草甸上,一片片牦牛群和羊群在悠闲自得地啃食,绿地和兰天浑然一体,白云与羊群游荡其间。使人难以分辨天上地下。只有脚下的格桑花和五颜六色叫不出名子的高原野花以及形状各异的帐篷洒在漫无天际的绿草之中,不由使人神魂颠倒如醉如痴。这时,两个身着藏族服装的男女笑容满面地走来为我和夫人献哈达。我看两人似曾相识,一时又想不起在那里见过,那位头戴三格帽的藏族女胞见我满脸疑惑,笑着说:“老谢,你把俺给忘了吗?”我盯着她黑红的面孔,大脑急速飞转,竭力寻回失去的记忆。头戴棕色毡帽的藏族男士将大拇指伸到我脸前说:“洛阳牡丹甲天下,九朝古都半孟津,孟津好!孟津人更好”哦!我认出了,他俩是4个月前专程来到洛阳赏花的夫人的七个同学中的二人。在高铁站送别时,他们就是这样说的。今天他俩身着藏服,使我一时认不出来。待我回过神来,便被一群人拥进氤氲着香气的帐篷中。 当日抵达卓尼县城,就被夫人昔日分在一个知青组的闺蜜拉到家中。坑上的小桌已摆好藏式餐刀,盘子里的风干鲜牛肉、手抓砣砣羊肉、狼肚菇和灌血肠散出诱人的香味。男主人频频举杯,用藏人的虔诚和最纯正的青稞酒将我灌的大醉。 稍寂,四个月前曾来洛阳看牡丹花的一个藏族同胞端了满满一杯青稞酒醉眼朦胧地摇晃着走到我面前说:“老谢,四月份我们到洛阳看牡丹花,你事前就租好了旅游车,又在县城给我们安排好旅店,还陪我们到开封、少林寺、龙门和小浪底游玩,一直陪了我们四天,我要再次深表感谢。你是我交的第一个河南朋友,今后,如果谁还敢在我面前说河南人的坏话,我就跟谁急”说罢,带着藏人的豪爽一饮而尽。 欢聚的时光总觉短暂,离别犹为伤情。当我整好行装从旅店走出、准备踏上归途的时候。忽看到,准备送我的汽车旁站立着十几位认识不久的朋友。一双双眼睛中透出真诚和伤怀。夫人说:“同学们,感谢你们一大早特地来为我们送行,我们就站在这里合张影,算作告别好吗,我与老谢期待你们到孟津做客”。“慢,慢,慢”,有位女胞边摆手边走到夫人面前喊着她的名子说“我们想跟你老公拥抱一下,你不会介意吧?”。说罢,转身向我张开双臂。我看到,夫人眼睛变得潮红,一股热流也从眼窝喷涌。 大巴在甘南草原驰骋,我透过车窗看到:涂满牛粪的村寨边,一群群牦牛、羊和蕨麻猪散漫地在山坡草甸间啃食。还可看见在路边为牦牛挤奶的藏族姑娘和穿红色袈裟正在野炊的藏族同胞。路边帐圈聚散,飞火流烟。此时,草原的积雪早已在牧人的口哨中化为夏日清凉的雨丝。望着一掠而去摇曳的经幡和滚动的羊群,我忽然知道:这瞬间的相逢,定会成为永久的思念。又似乎刚刚明白:甘南儿女为何缘定要与这片生命的绿色终身相守,因为这里的一草一木随时波动着他们心底的感动。 甘南啊甘南,留下了我的思念和身影。朋友啊朋友,我的大巴已经返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