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奇才
1·村外 日 外
木扎河由北向南流去,水声潺潺。
村口,几声摩托的喇叭声由远及近地传来,程鹏骑着摩托车从远路上风尘仆仆地赶来,车后骑着他的妻子杏花,满脸的喜悦,像绽放的山丹花。
太阳炎炎地照着,几个孩子在路旁的树荫玩耍。
寿梅阿婆左手搭在额头上望着由远及近的来人,摇动右手招呼着。
寿梅阿婆:程鹏!站一下,你场子里来人了,找你的,是几个兰州人,说的啥听不懂,你快看去!
程鹏:多谢了啊!寿梅阿婆!我这就去。
寿梅阿婆:多谢啥呢,赶快看去!
杏花笑着向寿梅阿婆也招了招手。
杏花:阿婆我就不下车了,你忙啊!
程鹏的摩托车突突地扬起了一股烟尘。
寿梅阿婆望着程鹏家两口子忙碌的神情,自言自语。
寿梅阿婆:这两口子忙的实在啊!
2·养殖场内 日 外
程鹏把摩托车停在了木扎河边。程鹏和杏花踩着河中的石头过了河,朝养殖场走去。
场内种植的山杏树下鸡正三只一群五只一伙地蹲在树荫里。几个穿着讲究的人正站在场内鸡舍前指指点点地说着话,其中一个高个子的女人程鹏认识,已经到他这儿来过好几次了,她是县外宣办主任王丽丽。程鹏快步迎了过去。
程鹏:王主任,让你们久等了!你来也不提前打电话说一声,你一说,我就不出去嘛!或让杏花等你啊!
王丽丽:把你打扰的次数多了,每次来打电话就不好意思了。
程鹏:那没啥,你来我还巴不得呢。你来准有好事情等着我呢。
王丽丽:找你还真有事情,给你介绍一下,这几位是兰州黄河风情餐饮集团派出的考察人员,他们从甘肃日报的报道上知道了你,前来考察你的土鸡养殖场,想和你建立合作关系,给他们的餐饮集团配送活土鸡。下来你们商量一下。
程鹏逐一和客人握手,并招呼众人进办公室。
杏花牵了王丽丽的手说着笑着,很是亲密地走进办公室。
3·办公室 日 内
程鹏招呼客人入座。
杏花忙着给客人彻茶、倒水、递烟。
王丽丽也帮着招呼客人。
王丽丽笑着对客人说。
王丽丽:程鹏是个有故事的人。
考察人员甲:每个成功的创业者都有一个动人故事在里面。
考察人员乙:创业本身就是一个动人的故事。你说呢?王主任。
王丽丽笑了笑。
王丽丽:那我们大家听程鹏讲讲他的创业故事吧。
程鹏知道客人想了解他办养殖场的基本情况呢。他就讲起了他的过去和现在。
4·冶力关小镇 日 外
大专毕业生程鹏背着沉重的背包在熟悉的小镇冶力关下了车,站在路口望着满眼的绿色,还有身旁那流淌了无数个世纪的冶木河,满脸的惆怅和无助。
小镇到程鹏家没有固定放车,只有等到小镇办事的兰托车,他等了许久,才坐上一辆兰托车回家。其间也有一两个熟人打了招呼。
回家的路在冶木峡谷拐了几拐,伸向远方。
画外音:故乡啊,我回来了!我轻轻地来,我还会轻轻地走!悄无声息地走。阿大阿妈,我回来是想告诉你们一声,我的理想在大山之外。
5·田间 清晨 外
太阳在山间缓慢地移上山头。
程鹏驾着牲口在已割过麦子的地里倒茬,汗流满面,气喘吁吁。
母亲在地里一边扯草,一边心疼地看着,满脸的忧伤。
6·村外 清晨 外
村外,路口。
程鹏的娘哭哭泣泣的,父亲丧着脸一言不发。程鹏的高中同学杏花姑娘远远地站着,望着程鹏,也是一脸的忧伤。
父亲:走吧,走吧!到外面混去,反正儿大不由娘,要是外面混不下去了就回来。凤凰终究要回巢呢,何况一个大活人呢。
母亲:鹏子,外面混得好了,就不要忘了杏花啊,就是忘了娘老子也不能忘了人家杏花,人家可担搁不起啊,你外面念书的几年杏花可帮了我家不少忙。
程鹏:都回吧!我在外面奋斗上几年,万一不行我就回来,要是混得好了,我把你们大家都接过去。说完朝远处的杏花招了招手。
一辆三马子停在了路边,车上有人招呼着。
程鹏眼含着泪水把包丢进车厢里,然后爬上车挥手走了。
杏花的眼里泪水汪汪的,显得无比孤独。
7·兰州 夜 外
程鹏紧绷着神经,身影日夜在奔波着。匆忙地吃饭。焦急地等车。耐心和客户交流。
闭目休息时一脸的疲倦。
在休息时程鹏的脑海里不时地涌现出家乡的山山水水和那些鲜活的乡亲们,还有日夜牵挂的娘老子和杏花来。
一年后。
电话那头,杏花手握电话笑眯眯的。
杏花:家乡的麦子熟了。杏子熟了。家家户户在山林里放养的鸡肥得流油呢。咱家的鸡也肥了,都肥得跑不动路了。专等你来吃呢。
程鹏听着杏花在电话那头说话,沉静了一会,突然有点兴奋。
程鹏:家家放养的鸡肥了?好!你等着,我回来了吃你家养的鸡。
午后,一群肥肥胖胖的鸡欢快地在宽广的山场上寻寻觅觅。
画外音:家乡家家户户放养的鸡肥了,这下把程鹏的心里一下透亮了,人人跑出去挣钱呢,钱就在家门上放着呢,回乡,带上杏花创业,程鹏的心里亮了。一个大胆的设想在他的脑海里形成了。
8·冶力关小镇 傍晚 外
回乡青年程鹏背着一大包养殖方面的资料坐着班车回家。班车在通往冶力关弯弯曲曲的山道上颠簸着,晃动着。山下冶木河在静静地流淌着。一车的人昏昏欲睡,程鹏没有一丝的瞌睡,手里拿着一本小鸡疾病防治方面的书,翻着看着晃着。偶尔也望望窗外,看看家乡的山山水水。
班车顶上是几筐从省城带回的鸡苗。
杏花在冶力关小镇上焦急地等着。搓着双手望着远处盘山而下的班车,转来转去的。
班车近了,近了,到了。
杏花扬着手把自己笑成了一朵山丹花,急急地奔向还未停稳的班车。
程鹏的脸贴着车窗玻璃。
车停了下来,人们走下班车。程鹏也急切地下了车。
程鹏笑着对杏花说。
程鹏:杏花我回来了。鸡宰啦?我想吃你炖的鸡肉呢。
杏花有点撒娇地对程鹏说道。
杏花:看把你馋得!
远处一辆兰托车正向杏花和程鹏开来。
程鹏和杏花坐着兰托车消失在黄昏的道路上。披了一身霞光。
9·家 夜 内
屋内灯光耀眼,程鹏的父母隹急地等待着,听着门外的声响。
远处也有一家灯火明亮,也在焦急地等待着,听着路口的声响。
屋内火炉上铝锅内炖着一只鸡,咕咚咕咚地冒着热气,炕桌上几个碟子里用碗扣着炒熟的菜。
一只猫卧在炕角里呼呼大睡。程鹏母亲有点瞌睡了,坐在迎门的炕沿上打着盹儿。父亲坐在炉边的炕沿上吸着烟,也有点瞌睡的样子。
兰托车的响声终于在大门外停了下来。
程鹏母亲推开屋门迎了出去。
母亲:鹏子,是不是误车了?或是路上担搁了?怎么回来的这么迟?
程鹏:阿妈!路上没有担搁啥,就是我有点事,起身有点迟了。
母亲:快进屋,你看,杏花也来了,你来了我就高兴得很哪。
父亲一声不吭,默默地帮他们搬拿东西。
程鹏:阿大!小心点儿!筐里全是尕鸡娃子。
父亲黑着脸。
父亲:哎!没出息!又回来当泥腿子。
杏花帮着搬完了筐装的小鸡,就告别程鹏他们回家去了。
10·家 夜 内
院内灯火明亮。
一家人在睡梦里,程鹏就已起床干活了。
堂屋炕上的父母翻了几个身。
程鹏正在灯光下搭建他的鸡舍。
小鸡们叽叽喳喳地叫着。
11·家 清晨 内
小鸡放养在改建的鸡舍里。
程鹏站在院子里的台阶上仰头望着周围的大山,思考着。
画外音:这大山就是程鹏收获爱情和今后施展才华的地方。
12·场内 日 外
程鹏和杏花在场里大汗淋漓。说着笑着在他们养殖场的山坡上种植杏树。也种植各种药草。
杏花帮程鹏擦汗。
程鹏帮杏花担水。
母亲站在鸡舍外喊。
母亲:鹏子、杏花吃饭了!
父亲在吃的当儿说道。
父亲:我也帮不上啥忙,这里有五万元,本来是存着给你们结婚用的,现在看来这钱得用在刀刃上。
杏花:叔,我跟鹏子商量好了,我俩不举行婚礼,选个日子把你们和我父母叫上吃顿饭就行了。只要感情好,谁还在乎婚礼呢。
程鹏:以后有钱了,我俩带着你们四个老人出去到全国各地浪一圈子,补补婚礼的缺憾。
13·屋内 日 外
程鹏家,举办着一场村里历史上最简单的婚礼。
门扇上和窗户上贴着大大的喜字。
只有四位老人和杏花的哥嫂,一家人一桌饭。
说说笑笑地吃了一顿饭。算是就把婚礼举行了。
14·场内 日 外
一幢幢鸡舍拔地而起。
一群群鸡撒在山坡上的花草中啄食。
杏果红红的挂满了枝头。有些杏果掉在了地上,有只鸡吃到了,其他的鸡追着而去。
程鹏和杏花双手叉腰看着笑着。满脸的幸福。
15·场内 夜 外
鸡舍外灯光幽暗,鸡舍内灯火明亮。
程鹏和杏花一前一后查看着鸡舍。程鹏查看鸡的粪便,杏花查看温度表。
一排排的鸡垂了头正欲睡觉。
16·冶力关庙沟农家乐 日 外
去庙沟的路上,农家乐门前人车涌动。
程鹏开着兰托车往农家乐配送活鸡。虽然汗水淋漓,但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程鹏的兰托车停在了花果香农家乐的门口。
程鹏:麻哥,鸡来了!!!
麻哥跑出花果香农家乐门口。
麻哥:鹏子,先进来歇着喝口水!
程鹏:不喝了,那天闲了再喝,我还要给别人送鸡呢,你忙啊!你要的二十只鸡,一只不少。
麻哥摇着头笑着。
麻哥:好好好!哎!你就忙死了啊!
程鹏笑着给麻哥留下了一个开着兰托车远去的背影。
17·办公室 日 内
程鹏不时地出去给贩养户捉鸡。
兰州黄河风情餐饮集团派出的考察人员快乐地笑着,说着,称赞着程鹏和杏花。
他们吃着杏花的素炒鸡肉,吃得满嘴流油。
程鹏握着笔看着杏花,笑了笑,然后唰唰地签下了供货合同。
程鹏和杏花挥着手送别那些人们。
杏花留下了王丽丽。
兰州黄河风情餐饮集团的人开着车离开了这个远山里的小山村。
杏花:王主任,我给你说说我的故事吧?甭看程鹏有故事,我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王丽丽:将来我退休了就来这里和你一起养鸡。也给我养点故事。
杏花拉着王丽丽的手,笑着,说着,一脸的幸福。
画外音:看来,王丽丽的笔下又会写出一个鲜活的人物和故事来。
18·村里 日 外
在一串串鞭炮声里,程鹏的养殖场挂起了高原生态养殖合作社的牌子。县外宣办主任王丽丽和乡党委书记老丁为高原生态养殖合作社揭牌。村里老的小的男的女的一群人围着程鹏和杏花在鞭炮声里又说又笑。
炮声响罢,程鹏就穿上白大褂给杏花打了声招呼。
程鹏:杏花我走了啊!
程鹏拱着手。
程鹏:王主任,对不住了,不能陪您了!让杏花陪你坐坐,今天你住下,明天再走啊。
王丽丽:去吧,我看情况再定。
杏花:走吧。你早点回来,今天还有客户要来呢,甭叫忘了。
程鹏脚步轻盈地走了,给其他的合作社社员逐户讲解养殖技术去了。
杏花望着走远的程鹏的背影和远山里的鸡群开心地笑着。身后是背着相机的王丽丽和笑得像山丹花样的寿梅阿婆、他们的父母及一群看热闹的孩子们的身影,定格在了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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