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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花飘香



甘南日报新闻 时间: 2021年04月19日 来源: 甘南日报
作者:于景兰


  □于景兰

  置身于绿意印染,青翠欲滴的油菜、生菜、油麦菜园中,我有一下没一下地拔着杂草,扯下娇小细长张着小嘴欲说又止的黏黏子草,风轻拂面颊,似母亲的手轻抚额头,春风不燥,阳光正好,沐浴在晨光中,心中自有无以言说的柔情蜜意。
  一股甜丝丝清幽幽的香,从舌尖掠过,进入肺腑,浸润心田,我张开鼻翼,深深地深深地贪婪地深吸一口,让这香甜味从鼻孔、咽喉、肺泡直达丹田,想让这香这甜到发梢,到手指,到脚尖,每一个器官都舒展,每一个细胞都充盈,这是我日思夜想魂牵梦萦的香甜,是根植于灵魂的香甜,我知道又到了槐花飘香的日子,信步走上二郎山,一棵棵碗口粗的槐树,满满的全是槐花,就那一片深深浅浅的白,白中又泛着亮眼的绿,白绿相间正是一幅养眼的小写意画,花儿争着抢着,挤挤挨挨:“我要开花,我要开花”,于是便独领了一个热闹纷繁的世界,一朵朵、一串串、一簇簇,你看那一群小家伙的从绿意中探出白色的小小脑袋,顽皮地蹑手蹑脚想敲醒花房,但大多还是羞怯的嘟着小嘴,生怕一张开满噙着琼浆氤染了衣襟,耐不住性子的却早已伸开双臂,奔跑着、欢笑着,把香甜大把大把的洒向春阳下的田野、山岗、村落、小院,我禁不住伸出手,轻柔的、舒缓的、充满爱恋的抚摸着花串,让指尖划过花梗、花托、花萼、花朵,我俯下身子鼻尖贴近花蕊,再一次深深的深深的咀嚼着那香甜,春尚早,还不见蜂飞蝶舞,可我的心房已在这香甜的梦幻般的海洋中荡漾。鼻息、耳廓掠过轻轻地、柔柔的、痒痒的呢喃般的幸福,带我又一次重温满载母爱的温情岁月。
  记忆中的母亲从没有片刻的空闲,从地里归来就挽起袖子和面,麻利地收拾停当,又开始垒豁口的院墙,晚上免不了又是灯下针飞线舞的忙碌,嘴里流淌着西湖边白蛇和青蛇的传奇故事。日子清苦而平淡,母亲面上总是流淌着笑的,上午回来,顺手从背篓中抓出一把草一样东西,锅里咕嘟一会,撒几粒盐就是一碟可口的下饭菜,或乐呵呵的捧出一串串晶莹的红果子,酸得的倒牙还伴有一点涩,胡乱嚼了咽下去感觉还有一丝丝的甜,却满足了我们姊妹五个的味觉享受。
  更奇妙的是槐花飘香的日子,母亲总会抱着小的,领着大的,去看洋槐花海,品那悠悠长长的充满诗意的香甜,看那云一般高远浓烈带有梦幻般的白,观那盛大的、热烈的怒放的生命色彩,似乎是对槐的敬畏。我们放学回家便可以享受槐花的珍馐佳肴,母亲变戏法似的今天是凉拌槐花,滴一两滴香油,撒三五粒糖屑,三巴拉两搅和,嘿,真好吃!明天是蒸槐花,拌上面倒入笼屉,约摸蒸十五分钟,我们的想象氤氲在热腾腾的锅气里,揭开神秘的面纱,倒入盆中,趁热撒上盐和细碎的葱花搅拌均匀,真是人间至味呢!后天又是槐花馍、槐花窝头、槐花卷子,更让我们惊喜不已的是,到了大雪纷飞的日子还有槐花包子(晒干的槐花),看着窗外飞舞的白雪,呵着热气吃着面皮包裹着的白色的精灵,抬头看看雪,低头看看手中的槐花包,奇怪母亲怎么把雪花包进了包子,我们姊妹五个便围着母亲,欢笑、蹦跳、嬉戏、打闹,长大后才知道这才是生活的本真,是人间至亲至爱,是母亲的体温,是母亲的味道。在光阴碾过的岁月中,是母亲让我们明白累了歇歇就过了,苦了笑笑就会有阳光,是母亲让我深深感到了岁月可期,人间温暖,是母亲教会了我们生活的纯真与香甜,母亲就这样一手把生活编制成了诗,引领我们面朝大海,走向诗和远方。
  茶饭手艺不错的儿媳,去年槐花飘香的日子带着她的儿女也看槐、摘花、蒸花,我看她把槐花捋下来,细细的把花摘掉放入盆中,淘洗干净,拌上雪花粉,撒上五香料,还加入了些橄榄油,出锅了,花多面馓,凉冷后,锅里又倒了些油,葱姜蒜爆香,把蒸好的槐花倒进锅中翻炒,满屋子的期待,上桌了,两个孙子拿着小碗小勺挣着抢着,吃着撒着,我也美美地夹了一大口,细细地嚼,慢慢地品,的确很香很有味。
  是的,每个时代的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都有自己眼中的美味佳品,有着自己的味觉盛宴,这种味蕾的享受在今天是丰富的,多层次的,多元化的,年轻人的爱好、口味我很喜欢,但我还是怀念母亲那几粒青盐一搅一拌的一碗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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