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宇顺
一个月前的一个夜里,我罕见地梦见了我已故的奶奶,这在我的梦中并不常见。
我奶奶育有七个子女,父亲是老大。而今天所要提的是我的三叔——妮脸。
妮脸,不是我叔叔的原名,这是他的小名。能知这个名字出处的人越来越少了,因卑微如尘,知道他大名的人,就更少了。他一生没有成家,无儿无女,一直和我奶奶住在老院子里。因排行老三,我叫他三叔。
我知道妮脸这个名字的出处呢,也是从长辈那里询问才得知的——因三叔儿时长相酷似小姑娘,因此被唤作“妮脸”。
昨天,是送别他的日子。这具冰凉的肉体,已不属于这个尘世。此刻,什么大名,小名,都无关紧要。就像我的爷爷和二叔那样,一旦离开,谁又能忆起呢?
我的妮脸叔叔,他虽无儿女,但他还有一起长大的兄弟姐妹,这是我最想要表达的一句话,可我始终没有向任何人提及半句,那么,就搁置在心底吧。
健在的亲人,是否能懂得亲情的重要呢?
我看未必。
可以这么说吧,在我的成长中,亲情并没给我带来多大的温存。
正因为这样,我二叔去世时,有人介绍我时,我觉得好不真实,要不是这么强调一下,我似乎就快忘了这层关系的存在。后来,看一些数据显示,我们这个年纪的人,关于亲情这方面似乎不太看重。其实,我并不想把淡漠的因由归于社会和时代。我借经历的红白事,重新寻找我自己,最终,在我的三个姑姑身上,得到了些许亲情的抚慰。
妮脸叔叔第一次住院时,我和我哥轮流照顾,直至出院。这回生病住院,也是我哥跑前跑后,直至三叔去世。我们之所以这样做,最重要的就是那层亲情。人活着,若是能爱或者被爱,都是一件幸事。是亲人,就得有亲人的样子!
我想起我的老父亲,父亲把最好的光阴给了他的兄弟姐妹,给了我和我哥。他除了那份长子为父的责任,更重要的是他也觉得亲情和亲人不可或缺。不然,生命将是荒芜的,没有底色。
我小姑发了一张我妮脸叔叔昏迷时嘴里吸着手指头的小视频。那一幕,一下子触动了我内心最柔软的地方,让我久久不能安定。心里嘀咕着,他太像一个在母亲子宫中的胎儿了,他身上插满的针管,就像是连接血脉的脐带……
这一切是那么的温暖。真的,他让我瞬间明白了很多。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