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菲
由高众、敏奇才主编,作家出版社出版的诗合集《在甘南》是包含诗人薛世俊在内的五人合集。其中,收入薛世俊新诗共30首,散文诗6章。作为一名几乎与共和国同龄的老诗人,其诗有着鲜明的时代烙印,体现着一种紧密的时代性。时代性,是目前大部分诗歌中欠缺,或者说诗人写诗时不知怎样嵌入的难题之一,但是在薛世俊创作新诗时期,随着诗歌激情而发,就有特殊的时代感体现在字里行间,即使在今天读来,仍然有特殊的感染力和号召力,仿佛看见那个年代诗人与国家休戚与共,与时代同频共振。
逐牧办学的热爱之情
逐牧办学是上世纪初期和中期,为应对牧区孩子上学而采取的教育措施。在《我要离开齐哈玛》这首诗中体现的较为全面和充分。诗歌随着动人的回忆展开。面对离别,诗人并不多愁善感,年轻的面庞上闪烁着那个年代年青人特有的乐观和豪情。但是通过阅读诗歌可以发现现实环境并不好,除了语言沟通和教学环境之外,作为老师要解决很多困难。所幸在这种不畏难的精神鼓舞下,他都一一克服,而且与周围人结下深厚的友谊:当我离开齐哈玛,/我的心仍在河边、山洼,/我曾在帐篷里授课,/在河湾里洗澡、饮马。/暴雨河涨,/我背着放学的小仁青往对岸爬。/青春是什么,/青春是拼搏,期盼着事业年年开花(《我要离开齐哈玛》)。诗人将炽热的青春献给自己初遇的事业。离开时,触目之处都是难舍。难舍难分的感情不但表现在对人对事上,也表现在一草一木上。难得的是诗人将一种离别的哀情写得深情,充满巨大的精神鼓舞。类似的诗还有《初识草原》中:我在巨幅画卷里驰骋,/马儿就是腾飞的龙,/帐篷小学就是玉宇琼楼,/牧羊姑娘是雨后的彩虹。将简陋的帐篷小学比作“琼楼玉宇”可见在诗人的心灵中,它的分量和诗人打量它时内心的满足。《路》则是由生存中提炼出来的更深邃的哲思:生活的路,学问的路,革命的路/要想达到目的地/需要崇高的理想/需要坚韧的信念。
对甘南地区幸福生活的憧憬
在逐牧办学的现实中,将困难一一克服之后,以欣赏的眼光打量甘南的生活,激发对幸福生活的憧憬:我把手伸给你/这一去无论是走向玫瑰色的希望还是永恒的分离//我把手伸给你/当我们的手怅然而握/理智在感情的涡流中相互迸击//让阳光为我们的意念曝光/为我们的恩恩怨怨留下永久的记忆//我把手伸给你/让我们的心扉不要因时空的尘末禁闭/让我们的追求化为天宇里瑰丽的云霓(《爱是随想曲》)。这是一首写给相濡以沫的妻子的诗。面对身体的衰老,诗人以一贯的乐观和通达面对,而且将视角延伸到了未来。让人在阅读之后无形中汲取了生命的价值和能量。在这种感情的激发下,在诗人眼中诗人触目皆是诗情: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你/你好啊,羚羊/一个跋涉者向你注目敬礼/草原的图腾/传说的兀立/在你机警矫健的躯体上/过去与现在浑然一体/奔腾中的默立/惊奇后的欣喜/哦,是谛听改革的涛声/还是回味水泽草地的静谧/哈,是舍不得离开这儿吧/动作化作高耸的群体/牧羊人和他的妻子乘着“幸福”驶来/牧马汉子骑“凤凰”飞来/都在这儿与你合影/时代为你们调好了最佳焦距(《致羚羊雕塑》。并非一味陷入神圣等对高原的刻板叙写中。该诗提到牧区民众对幸福的生活的向往,与扎西达娃在《系在皮绳扣上的灵魂》所要传导的是一样的。
将生命意义和时代节拍的结合
个体命运与时代发展史无法剥离开来的,他们总是满腔热血,将家国天下当成行动的指南。正是这种昂扬的激情,成就了一代人,辉煌了时代:假如我是一棵小草,/我最喜欢在清泉流水旁落脚,/呼吸草原清新的空气,/把青春献给骏马的嘶叫//接受阳光的抚慰,/追求雨露的洗浇,/和弟兄们携手奋发向上,/迎接时代沸腾的春潮。//假如我是一棵小草,/我绝不会在泥沼水泽中终身逍遥,/在花圃上,在田头旁/为劳动者解除疲倦,给孩子们带来欢笑。//在雪山和沙漠上与寒风拼搏,/给探索者发出生命的信号。/我懂得自己存在的意义,/唱着甜蜜的歌儿来到牧民新置的描金碗里(《假如我是一棵小草》)。
将生命意义和时代节拍的结合。具体落实到“只为大地折腰”的崇高与朴实的情感当中。诗人谦卑地将自己比喻为“小草”。第一节中抒发着适合小草生长的理想环境,那就是甘南草原。第二节进行了寓意上的升华,自动带入大时代的氛围中。第三节则进入职业语境,说出小草对孩子们的奉献。第四节升华为对抗自然的恶劣,“给探索者发出生命的信号”。进而又说“我懂得自己存在的意义,/唱着甜蜜的歌儿来到牧民新置的描金碗里”落实到生活和时代发展的曙光,充满乐观的期盼。
大时代是写作者无法避开的文学背景,相比对时代氛围的生搬硬套,诗人薛世俊诗中出现的时代感是自然而然的,是那个时代青年人“为时代折腰”的激情澎湃。所谓“诗言志”,其诗充满了鼓舞的能量,有着属于那个时代的激情和赤诚,也对今天贴合时代的诗歌创作具有启示和借鉴的作用。 |
